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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疑惑,所以有了方向。
昨晚上,吕青青连夜突审任家兄弟,这两人刚开始还百般抵赖,但是正因为谎话说多了,说到最后自己的记不清自己说过什么。
突审内容很简单,就是让任苍龙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整个作案过程。结果每一次陈述,任苍龙都没办法完整重复上一次陈述的内容,总会出现一点偏差。
“你第一次说的是半道上把文菲雪骗走的,为什么现在又说你专程送信去她家?”
“你说岳博潜逃并在黄沙溪等文菲雪去找他,为什么现在又说仅仅是让你带口信通知文菲雪丈夫走了?”
“既然文菲雪相信了你的谎言要跟岳博一起离开?为什么她没有收拾行李?”
“收拾了行李?为什么她还穿着红色高跟鞋?谁潜逃穿高跟鞋?”
“你说绑手的铁丝是程前带去的,为什么刚刚又变成了文菲雪挣扎,程前顺手捡根铁丝?”
“你说在山坡上听到文菲雪的尖叫,怎么现在又变成了惊慌失措,完全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多次对话,多种出入,任苍龙差点哭了,只有吕青青笑了。
几番斗智斗勇下来,任苍龙终于如实交代了所有的实情,事情经过大致是这样的:
胰岛素被盗的事情本就是任苍龙精心谋划的,而岳博,任苍鹰都有参与。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程前签字的提货单,他们之所以烧掉抽屉,目的就是想制造一种有提货单且被烧掉的假象。
当然,黄进之所以说是程前介绍他们认识的,这也很简单,那就是任苍鹰冒用了程前的身份。
可以说,这一手栽赃嫁祸的戏码被这几人玩得出神入化,实际上,程前和胰岛素被盗案以及文菲雪被害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他们之所以杀了岳博,原因很简单,岳博是个外人。
因为资产组要清算仓库,要是胰岛素丢失第一个责任人肯定就是任苍龙,为了避免自己被查出,所以任家兄弟便想到祸水东引。
3月3日,任苍龙将岳博约出来。
而这天正好是岳博去酒友家喝酒的日子,他们两人趁着夜色杀害了岳博,并将尸体弃之。
为了制造岳博潜逃的假象,自然少不了利用一下文菲雪。于是,任苍龙给文菲雪带去了岳博出差的口信,并叮嘱文菲雪说,“如今胰岛素的事情露馅了,岳博跑去成都避难,上面要是来人调查,你就说他出差。我们已经做好了假证据,到时候肯定会让调查组的人相信程前才是罪魁祸首。”
文菲雪自然答应,所以她开始有意识地传播岳博出差在外的消息。
无奈,任苍龙还是不放心啊,他总觉得文菲雪会把倒卖胰岛素的事情透出去。渐渐地,他的心里开始出现一种邪念,但这种邪念并不深,他在纠结、他在矛盾,直到弟弟任苍鹰说了一句话。
“要是过一点时间,文菲雪发现岳博还不能回来,或者岳博的尸体被人发现,文菲雪是不是就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啊?”
这句话就像一个魔咒,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任苍龙,他不是安全的。
想来想去,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除掉文菲雪。
在3月6日这天,任苍龙搞来一桶火油,并骗文菲雪说她的丈夫偷偷从外地回来了,要带她去见丈夫,不知情的文菲雪随着任苍龙就来到了黄沙溪边。
在他们蹚水过河时,文菲雪将袜子脱下来装进口袋。
来到河的南岸后,任苍龙图穷匕见,面露凶光。
意识到危险的文菲雪,还没逃多远就被任苍龙给捉住了,文菲雪苦苦哀求饶她一命。
可是,任苍龙见到她那苦苦哀求的模样,竟然起了色心。为了活命,文菲雪顺从了。
也就是为什么警方在柑橘林只找到一只袜子,而且袜子还是完好无损,仿佛不曾有过暴力行为。
这就是原因。
几分钟后,文菲雪以为自己能活下来了。
是的,如果当时她不多一句嘴的话,也许就真的活下来了。
“她问我,是不是已经把岳博害了?”任苍龙说,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文菲雪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当他听到文菲雪这么一问时,就知道这事情终究是暴露了。
他害怕,他害怕文菲雪会去报警。
他容不得一丝可能性。
于是,任苍龙趁其不备一把掐住了文菲雪的脖子,待文菲雪不动了,便将带来的火油浇在了她身上,并引燃。
可是,她没想到文菲雪并未死透,在熊熊烈火中,文菲雪醒了。但“幸运”的是,她并未挣扎到河边就倒了地。
看着她在火焰中翻滚,听到她的嘶吼,对方喊着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任苍龙怕了,他跑了。
本想等着第二天再去收拾文菲雪的遗体,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后来,就是焚烧抽屉制造单据被毁的假象。
再后来,任苍龙听说文飞要去河边辨认女尸,他为了掩藏真相,只好叫任苍鹰抄了一封家信,试图制造文菲雪和岳博还没有死的假象。
可人算不如天算,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正是因为任苍龙的这封信,让警方找到了突破口,将躲在阴暗角落的罪犯绳之以法。
“关劲松已经带人去找岳博的尸体了,相信不一会儿就能回来。”吕青青顺畅地讲完了整个案子,听得众人一时间竟忘记合上嘴巴。
“不,不可能!你胡说,程前明明就是凶手!”童萌显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好不容易以为自己要翻身了,没想到一个晚上就被吕青青又按回了泥潭。
“程前承认自己杀人了吗?”
“程前承认自己偷盗了吗?”
“程前交代得出来火油桶在哪里吗?”
“程前能说出岳博的尸体在哪吗?”
吕青青连续几个发问,问得童萌后退好几步。她只想着自己破了案,找到了凶手,可是却没想到这桩案子连证据链都未完全闭合。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着童萌,就连刚才为她说话的那几个人也闭了嘴。
“哎……”寂静的办公室传来一声哀叹,那是乔华里。
众人还以为乔局长是在为童萌的办事能力差而失望,但只有胡笳和欧阳文知道,这是一种放弃的失望。
“报告!”李洋回来了,他打破了这种尴尬。“岳博的尸体找到了,就在山里的一口废井里面。”
……
吕青青当上了市警局刑侦队第二组组长,在她和胡笳的共同要求下,关劲松和詹若轩与其它两人对调,他们三人成了一组。
毕竟,还是需要培养一点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