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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凯呼吸着寒冷的北方空气，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咸阳城里居然既有高炉，又有水泥窑，空气里都有烟尘和废气的味道。
等自己回到现代，一定去学学城市规划，省得李佳佳把咸阳搞成雾都。
虽然张凯有点讨厌工业污染，但是它也为这个时代带来了非凡的活力。
城里人都以吸一口废气引以为傲，他们认为能练出宝物的，一定是仙气……
也许多年以后，他们也会痛骂这污染叫他们难受，但那也是很多年以后了。
随着气温越来越冷，就连张凯说话都能呵出气雾。
穿着嬴政送的貂皮大衣，不停地搓手哈气，张凯就以这样一种形象站在北境军团点兵台上。
蒙毅和蒙恬还在被查验兵符，但是已经有人认出他俩，开始站在一边和他俩聊着军情。
这里天寒地冻，匈奴人那里更是，依靠着秋夏存储的干草，来使牛羊度过寒冬。
可是人不能吃草度日啊，牛羊吃一头少一头，还得留着来年繁衍。
于是他们只能南下，去富饶的农耕地区掠夺。
起初是试探性的小规模进攻，然后就找到弱点，携家带口来到这里，准备大举进攻。
因为嬴政取消了长城的修建，最后一段城墙并没有合拢，这留给了匈奴人溜进米仓的缺口。
现在张凯站在高台上，已经可以目视到远远的小蒙古包。
八一杠依旧严密保密，押运的队伍就地看守，不到进攻时，这些超越时代的兵器是不会展示的。
守卫的军团长查验结束之后，就站在那和蒙毅蒙恬大吐苦水。
他们已经和匈奴人对峙了快一个月了，补给有时候送不上来，士兵们饿着肚子守，有时候没了柴火，只能叫士兵抱团取暖。
最后，那长官才说出自己的疑惑——为何陛下只派了一千人来，这对于几万的军团对战而言，真是杯水车薪。
蒙毅却是把他那蒙大爷——大管子拿出来，拍着它说道，给你看看什么是奇迹。
说完，蒙毅说出他的第一道命令——“全军饱餐，明日开战！”
作为主将的蒙毅都说话了，其余人再有任何疑问，都需要执行命令。
蒙恬作为副将，已经开始去查看各军营的士兵情况了。
张凯却是依旧无所事事，只是好奇地跟着蒙恬，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等到军营伙房，看到处理好的羊，张凯忽然开口道：“咱要不吃烤肉吧？”
对于这位陛下派来，官位只在主将之下的大官，军团的伙夫只能一边应着，一边看向蒙恬。
烤肉蒙恬是听过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里的脍说得就是烤肉。
可是军团一般不吃，因为太慢，但是张凯都开口了，蒙恬也点点头，叫那几个伙夫给张凯打下手。
看着拘谨的伙夫，张凯开玩笑道：“一会儿，我教给你的烤肉技术可要当成传家宝一样传下去啊，别人我可不教的。”
张凯说这话是有底气的，他在学校跟着老师去考古，聚餐哪次不是为了省钱，老师买下肉，叫他做烤肉。
他特地和大厨手把手学得技术，那滋味叫一个绝。
夜晚，火光映衬着暗夜的天空，月光之下，是欢快的人群。
阵阵烤肉的香气，搭配上张凯调制的酱料的香气，勾起每一个人的食欲。
高兴的士兵围着火堆，开始整齐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悠长却又肃穆的歌声伴着诱人的气味，飘荡到匈奴人那边。
他们突然想起自己在草原牧马的日子，又想起前几天倒下就再也没起来的兄弟，但这一切都不如肚子告诉自己的饥饿感来的真切。
“明日杀敌！抢粮抢肉！”匈奴的首领突然出来举刀大喊。
其余人的目光这才变得坚定起来，跟着喊了起来。
听着将士们高歌的张凯似乎隐约听到了什么，但是很快又被歌声淹没。
次日，塞北的寒风呼啸，北疆兵团却整齐的列队，每一个士兵都安静地等着，就像捕猎开始的狼，在安静地观察着猎物。
蒙毅走上高台，扛着他那蒙大爷，对着下面肃立的队列吟诗道：“塞上但有蒙大爷，不叫胡马近长城，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后面站着的蒙恬听自家弟弟的诗，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个大老粗，平时真是深藏不露啊。
这诗虽然前后不搭，但是就后面一句，足以诗坛留名。
“传令，刻石以纪念！此战，痛击匈奴！”
“风！风！风！”士兵开始呐喊。
看着下面高呼的士卒，蒙毅暗喜。
诗以传情，文以载道，难怪那些文人总喜欢吟诗作对。
看着士兵，尤其是看着握着八一杠，站在最前的一千人，蒙毅都开始盘算，陛下会怎么迎接他凯旋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