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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陆陆续续到达饭店，蒋瑄嘴上叼了根烟，靠着大门门框，迟迟等不到邹琪和齐弦，无奈之下，蒋瑄只好拨了通电话过去。
“喂。”齐弦声音沙哑，带着些许磨砂感。
“卧/槽，大哥，你嗓子怎么了？”蒋瑄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没怎么，”齐弦回应道，他的胳膊被邹琪枕着，此时有些发麻：“你招呼大家，我和邹琪不去了。”
蒋瑄正要开口骂他，就听到听筒里传来齐弦的声音：“申是来了。”
这个名字对蒋瑄来说并不陌生，是他的大学室友，也是把他骗去仙人跳的局，最后带原甜过来抓人的狗东西。
但比起蒋瑄的事，申是对齐弦做得事称得上是丧心病狂。
蒋瑄的脸色一沉再沉，看着饭店门口堆起来的雪人，神色凝重：“你准备怎么办？”
齐弦那边传来‘啪’得一声，他点了根烟，又低头看了看臂弯里已经醒来的邹琪，他指了指门口，邹琪翻了个圈儿，齐弦起身叼着烟向门外走去。
他来到阳台，又把窗户打开。
这才开口：“以前的事儿算了。”
听到他的回答，蒋瑄没继续说什么，安静地像是被人点了穴。
过了会儿，寒风吹来，齐弦手里的烟抖了抖，烟灰落了满手。
“当年没整他，现在我也不想再把那些事翻出来。”齐弦。
“齐哥，你当时差点人就没了。”提起这事儿，蒋瑄眼圈泛红。
那次是元宵晚会，齐弦所在的组合即将上台表演，入场前申是拉住齐弦胳膊，说想跟他换个位置。
两人这次都是镶边儿的，换位置也只是换左边和右边，齐弦也没多想，直接跟他换了。
起初一切都很正常，按照排练时候唱掉，但在高台向下降的时候，齐弦所在的位置突然塌陷，他整个人不受控地往下掉。
最后齐弦拉住舞台内部横着的钢板，这才没掉下去，如果当时齐弦没能拉住钢板，他会直接从几十米高台掉下去摔成肉泥。
齐弦被救下后，紧急送到医院，医生诊断肋骨骨折，肩颈处断裂，需要住院半个月，以及回家修养三个月。
三个半月的时间里，齐弦看着电视里申是顶替了他的位置，成为组合c位，也看着申是在镜头前眼眶泛红，一次次提起齐弦的伤势，并表示抱歉。
私底下，申是连个电话都没给齐弦打过。
齐弦伤好以后离开组合，转身投入电影拍摄。
从那以后，站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齐弦，在剧组里像个透明人似的。
收回思绪后，齐弦将烟蒂按在窗沿边上，用力捻了捻。
随着最后一缕轻烟向上飘散，这支烟彻底熄了火。
齐弦眯了眯眼，声音有些疲倦：“瑄子，算了吧。”
听到这个称呼，蒋瑄愣了愣，这是他们中二时期给彼此起得名字，蒋瑄叫瑄子，齐弦叫大弦。
不知道为什么，蒋瑄突然很想笑，他笑得又苦又涩，笑弯了腰，他笑得整个人像虾米似的躬了下去。
过了好阵子才直起腰来，齐弦始终听着他的声音，末了，轻轻叹了口气。
说是中二时期，其实是最热血沸腾，最不惧未来，仿佛梦想只要踮起脚就能碰到的大学。
那时齐弦已经出道，和大家一起坐在南山山顶对着漫山遍野的萤火虫还有漫天星光，他说自己想要成为走向世界的歌手，要把文字谱成曲，要让更多的人听到。
要站在世界之巅，最亮最高的那个地方。
蒋瑄呢，没什么梦想，要说最大的梦想，那就是娶个老婆生几个孩子，三十岁前儿女双全。
当时李渔也说了自己的梦想，至今齐弦还记得他那时脸上的落寞，他说想要林晚一生平安喜乐。
可最后，齐弦被害得离开舞台，再也不敢站在升降台上面，不敢面对直播镜头，不敢拿起麦克，他觉得自己是胆小鬼，是弄丢了自己梦想的胆小鬼。
快要三十岁的蒋瑄，没妻没子，做梦都想娶的原甜心里满是对他的不信任和恐惧。
而李渔梦想里的林晚，二十出头的年纪，不曾真的开口笑过。
蒋瑄擦干笑出来的眼泪，嗓子发哑，他看着雪地对齐弦说：“咱们干得都是什么事儿啊。”
说完，没等齐弦开口，他接着又说：“我去招待他们了，你歇着吧。”
电话被挂断后，齐弦抬头，看到邹琪披着白色针织长衫，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她背着光，看不到眼里神色。
齐弦怕她冷，转身把窗户关好，又从阳台出来，走到她跟前儿，才看到邹琪眼里的疑惑。
“怎么了？”齐弦抬手揉了揉她脑袋，把她的头发揉乱，又把突出来的头发按下去。
邹琪摇摇头，转身要走。
齐弦拉住她手腕，试探地问：“是不是百度申是和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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