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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青看着在母亲怀里咿咿吖吖吐着口水泡泡的孩子，于心不忍，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阿善，你什么时候回荣县？”
“买了明天的车票。”
车费贵，难得来一趟，阿善想多陪丈夫两天，又放心不下婆婆和继子，况且吃住也要不少钱。
学校的补贴没有老师的工资高，只够男人的日常开支，家里四口人就只能吃老本。能省点是点。
“阿善，明天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后天再走吧。”
能不能破了她的死局，沈青青并不能确定，只能尽力而为。
阿善犹豫了一瞬，有些为难地说道：“沈知青，实在不好意思，本来我应该请你吃饭的，我已经发了电报回去，告诉婆婆是明天的车，我怕回去晚了她和孩子担心。下次我来再一起吃饭好不好？”
沈青青无声叹口气，笑道：“好。”
没想到她和阿善这一面是最后一面。
她有各种辟邪化灾的符箓，但对寿数将尽的人毫无用处，无论如何也逃不过。
更不会为此去找青衣，即使是冥王也不能随意更改人的寿数。
学了相术其实也挺苦恼的，对认识的人总忍不住替人看看，好的还好，看到不好的心里就有点不好受。
“阿善，你丈夫在哪所大学上学？”
有机会帮她照顾一下孩子，让他的人生不至于太艰难。
“京大经济系，叫骆晋安。”阿善笑盈盈地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其实老师的工作就很好了，他又想考大学，这下一家人想在一起都很难。”
沈青青面带微笑静静地听她说，不时给两个孩子夹些菜。
“哎呀，光顾着说话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
“好，阿善，路上注意安全！”
阿善抱着儿子回招待所，沈青青看着母子俩的背影有些恻然。
阿善的命太苦，在娘家比小白菜还苦，结了婚总算过上好日子，可惜生命又走向了终点。
她能救她一次，却救不了第二次。
秦湛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他最重要的人从来就只有沈青青，现在又多了他们的孩子。
对别人另眼相看不过是因为沈青青的缘故。
不相干的人的死活他并不在意。
第二天中午，沈青青和秦湛再去到国营饭店旁边的招待所。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讨论刚刚发生的事。
“三楼上一扇窗子突然整个掉下来，好巧不巧就砸在刚出门的人脑袋上，那年轻女人当时人就不行了。唉呀妈呀，简直吓死人了。”
“你们觉不觉得，这事儿太邪门儿了，她旁边的男人孩子都没事，就她…哎，真惨！”
“可不嘛，男人考上大学，眼看着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好，咋就碰上这事了呢？娃儿又小，可怜了。”
“以后走路得多小心些。”
“天有不测风云啊，真是防不胜防。”
沈青青听着旁人的议论，见到门外那摊清扫过还能见到些微血迹的地面，暗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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