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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关门声很轻，但关上的那一刻，云蓁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她谨慎地环顾整个房间，昏黄不明的光线下屋内是类似中式书房的摆设。屋子三分之一处，有一面突兀的巨大山水画屏风，能看见后面有个绰绰的人影坐着。
应该就是周先生了。
云蓁深吸两口气，缓缓走到屏风正对面，对着人影深深鞠了一躬，稳定着声线询问道：“周先生，需要我现在就开始吗？”
“可以。”
从屏风后传来的男声，雄厚肃穆有让人瞬间臣服的威严感。
云蓁刚接触到这声音，腿脚就有点发软，拎着琴盒的手不停打颤。她怕等会自己每个音都拉成了颤音。
不用等别人对自己有想法，演砸的时候，陆霖弦乐团照样吃不了兜着走。
再次调整自己，将琴盒轻放在身后的书案上，取出小提琴，调试了一下音准，便开始演奏自己准备好的曲目。
琴弓才接触到琴弦发出第一个音，就被屏风后的男人叫停。
“还是那首《倾国之恋》就可以。”
云蓁讷讷点头。
遵照周先生要求，完成一首。
这次是独奏不需要和钢琴配合，尽管音色单薄了些，但技巧上更加精湛，有了不同于上次的听感。
周先生应该是很满意，云蓁隐隐看见他抬手缓缓鼓了两下掌。
可是她没想到，周先生还要求她再来一遍。
一遍又一遍。
半个小时内她只演奏了这一首。
“可以了。不用再继续。”
在她第六遍之后，周先生终于叫停。
云蓁缓缓呼出一口气，眼眸怔怔地盯着屏风，心里念叨。
是自己把周先生想坏了，人家就是喜欢《倾国之恋》。自己那天是歪打正着，所以才会被竞了高价。换了谁演奏都一样。
左手握着琴颈，右手勾着弓，人亭亭地站着，等着周先生的下一步指示。
要是没有其他的，自己应该就可以离开。
就在云蓁满心以为都过去时，屏风后男人的声音响起，但说的话不是她想的那样。
“书桌上有条黑丝带，你把眼睛蒙上。”
云蓁一时听不懂他说的话，扭头，看见了放置在书案一角的黑丝带。
“我、我是来演、演奏的……。”
男人不管她说什么，只表达自己的意思，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你可以选择离开。但你丈夫陆卓景就得付出代价。他作为连城的首富，却进不了这个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没有悬念的绝对实力差距。
对付她这个年纪的姑娘，通天权势的上位者只需要一句话。
云蓁的思绪也就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反抗。
来前，和自己说好要保住陆家保住三叔，现在是她遵从自己内心决定的时候了。
转身放下琴，伸长手去够那黑丝带，停在空中的手指就像是风中的树叶止不住地抖。接触到丝带滑腻的质感时，就像是摸着自己裸露的肌肤。
恐惧、羞耻，负面情绪如泥石流般向她倾倒，将求生的意志淹没。
不敢想等会会发生的事。
早知道是这样，昨天就让三叔抱了，至少不用等到现在后悔。
周先生没有催她。
黑夜很长，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