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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略显冗长的名字,根本没有人听说过,也无法取信于人。但卡瑞克望着泪眼婆娑,却满脸坚定的爱丽丝,长久以来的信任,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丝动摇。
“詹斯利神父!”爱丽丝径直来到神父面前,握着拳头:“请你亲自告诉他们,你是否有把握治愈他们。”
詹斯利神父望着神情激动的爱丽丝,显得很是困惑,她口中的神明,也让他觉得一头雾水。在教堂里留存的典籍中,从未有过这样的神明啊。
但他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我很抱歉。你们受到的是海神的诅咒,只有对圣灵足够虔诚,才会受到圣灵的眷顾。我将用圣洁的银刀刮去你们身上腐败的肉块,割去邪恶的瘀斑,放除那些污秽的血液。至于谁能够活下来,只有圣灵知道。”
“卡瑞克叔叔,他曾为数十人治疗海神的诅咒。但是,仅有三人存活下来,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出究竟是圣灵的眷顾,还是其他的原因。也就是说,你们之中,运气好的话,或许会有一两个幸运儿,但更大的可能,是在割肉放血的痛苦中死亡。”
“詹斯利神父,我说的对吗?”
对于爱丽丝否定圣灵的眷顾,詹斯利神父语气有些不满:“小姐,伟大的圣灵眷顾者,不是你能够揣测的。在你身上,我看不到对圣灵的应有的敬意。这恐怕会失去圣灵的青睐。”
“抱歉,神父!”爱丽丝的目光中散发着敬畏:“我有我宣誓效忠的神明,他更加的强大,更加的智慧。”
“胡说八道!”詹斯利气的脸皮发抖:“一个编造的神明,一个不存在于任何记载的伪神。不配和圣灵眷顾者相提并论!”
宣扬了一辈子圣灵慈悲的詹斯利,面对不逊的异教徒,终于抛开了他的温和态度,手捧胸前银色的圣灵十字章,语气激烈:“任何否定圣灵眷顾者,信奉伪神的异教徒,不配得到圣灵的眷顾!唯有意志坚定,对圣灵充满信任者,才有可能受到圣灵的庇护。”
爱丽丝丝毫没有被他的气势压制,以更嘹亮的声音,充满自信地面向所有人:“那么,就让我们来赌一把吧!究竟是你信奉的圣灵眷顾者更伟大,还是我所信奉的雄伟之克雷姆更加伟大!”
这孩子,还是蛮有领袖气质的。一直持续关注爱丽丝的秦颂想到,果然是贵族出身,在关键时刻,那种睥睨的气势完全释放出来。
至于圣灵眷顾者……至少在游戏设定中,是圣灵教会所信仰的神明,教徒们利用他赐予的七件圣器,获得圣灵之力的滋养者,可以晋升为圣灵骑士。但圣灵骑士数量很少,基本都集中在王都的圣灵大教堂中,在游戏前中期只有关于他们存在的流言,实际上并没露过面,实力未知。
上古之神,都是苟在幕后的老阴逼。秦颂极度怀疑,所谓的圣灵眷顾者也是披着光芒外衣,在世界上收割信仰的上古之神,只不过他隐藏的更深,更阴险。
终有一天,所有的上古之神都会浮出水面,展开最后的终极之战。
信徒对于秦颂来说,是十分重要的资源,关系到女巫数量的多寡。传播雄伟之克雷姆的神名,会间接影响尚未发现的,具有女巫特质的女孩,让她们提前积累信仰,而不用一个一个费劲儿去忽悠,那将浪费他太多的精力。
坏血病就是一个合适的契机,爱丽丝选择和詹斯利牧师对赌,一旦成功,这些被治愈的人,就会铭记他的恩赐和神名,并传播出去。
爱丽丝的慷慨激昂和言之凿凿,让卡瑞克想起了一个关于爱丽丝的秘密,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爱丽丝,卡瑞克愿意相信你!”
“卡瑞克叔叔,谢谢你的信任。神明不会辜负你的!”爱丽丝松了口气,望向那些扔在犹豫不决的人:“我给予你们自由选择的权力。神父,还是我!”
“抱……抱歉。爱丽丝大人,我……我还是选择神父。”
“真的抱歉,爱丽丝大人。我也选择神父。”
“还……还有我。”
“我……”
圣灵眷顾者根基深厚,神名更广为人知,詹斯利神父更圣洁可信。结果让爱丽丝很失望,大部分人还是选择了神父,愿意相信她的只有卡瑞克。
“卡瑞克叔叔,我不会令你失望的。”
“爱丽丝。”卡瑞克望着这个孩子,在她的脸上开始有了自信的气质,她开始长大了,让他感到欣慰:“放手去做吧。”
爱丽丝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房间,看着那满筐的野果野菜,这些食物都是雄伟之克雷姆给生命的延续留下的果实,那么就让它们展示最原始的价值所在吧。
吃!
但在吃之前,需要做一些处理——混合。
吩咐老女仆玛丽在厨房里找来餐刀、石臼和石杵,爱丽丝就把门紧紧锁住,全身心的投入到解药的研发中。
为了保证解药的效力,爱丽丝连果皮和果核都不敢祛除,就那么切成小块,放在石臼里捣碎,然后装进陶钵里混合,用棍子搅拌均匀。
“呼……”
一通忙活,白皙的额头满是汗水,手腕也酸疼无比。但爱丽丝的脸上却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操作完成。
成品是一大罐花花绿绿的浓稠汁液,酸甜苦辣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非常微妙非常奇特的清香。
当她抱着一大罐解药来到谷仓时,耳朵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就像节日里屠宰的羔羊一样,绝望无助,振聋发聩。
谷仓角落用亚麻布围起来的临时工作间里,摆着一张桌子作为手术台,一个脱掉衣服的水手躺在上面,为了防止他忍受不住疼痛而挣扎,还用绳子五花大绑固定在上面。
老眼昏花的詹斯利拿着银刀,正在割掉他胸前的一块瘀斑。他已经不年轻了,失去了对于手的精确控制。锋利的银刀戳穿皮肤,喷溅的血液,扭动的身躯,让本就颤抖的银刀不断的在肉里来回挪动。
这根本不是手术,而是血淋淋的千刀万剐。那水手的嘴里原本含着的木板,早就掉在一边,面目狰狞,痛哭流涕的发出尖利的哭喊。
“哦,我的神!让我死去吧!”
“还是杀了我吧!”
“求求你们了!”
那痛苦的尖叫,在空荡荡的谷仓里回荡着让谷仓里的病患头皮发麻,浑身发冷,眼里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