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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初尧这样盛怒且嗜血的面孔,丹颜已经许久未见,依稀记得,还是当年皇兄夺取皇位时才有的模样。
一时被吓得愣住,连大气都不敢喘,直到有侍卫上来驱赶贺钦文,她这才回过神来。
只是她不敢再反抗,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皇兄向来是个说一不二之人。
这场莫名的闹剧因太皇太后的决断而到此结束,云澜和婉贵嫔回到永宁宫时,惠婉仪正拖着病重的身子守在门口。
一见她们二人回来,忙迎了上去,担忧道:“都没事吧?”
简单的一句话,让云澜冰冷的心又逐渐温暖起来,婉贵嫔叹息一声:“还好还好,太皇太后下了懿旨,将云妹妹禁足半个月,也算是有惊无险。”
惠婉仪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悬着一晚上的心终于稳稳的落了下来。
云澜想起红珠焦急地问:“惠姐姐,红珠她怎么样了?”
“你放心,太医已经来看过了,红珠只是被人打晕了,皮外伤并无什么大碍,好好养几日便可恢复。”
因话说的急促,惠婉仪别过脸去猛地咳嗽起来,婉贵嫔忙上前拍着后背,帮她顺气,担忧道:“你身子也不好,也该好好歇着,先都回去吧,养好精神,只怕今晚的事情还没完呢。”
前面的话是对惠婉仪说的,而后面的一句话却是对云澜说的,要问这宫中谁有这么大本事,能将一个大活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进宫,也只有宋家了。
万寿宫内,玉兰嬷嬷服侍着太皇太后用了汤药,便领着屋内伺候的宫女们轻声退了下去,老人家看着坐在下手的孙子孙媳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宫里何时才能有安稳的时候。”
皇后的肚子已经将近五个月,她人本就清瘦,行动期间多为不便,听太后太后这么说,立刻起身告罪道:“皇祖母息怒,都是臣妾管教无方,险些酿下大祸,还请皇祖母恕罪。”
太皇太后慢慢转动着腕上的佛珠,慢声说:“今晚的事情自然不是你的过错,你也不必向我请罪,只是,你们二人心里总归要有一把秤,如若今晚的事情轻轻揭过,只怕是要助长不正之风。”
皇后颔首应下:“皇祖母放心,今晚的事情臣妾会下旨彻查,绝不错漏一个。”
“你有着身孕也是辛苦,回头告诉瑾夫人和容妃一声,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他们两个到底也没做错什么,何必畏手畏脚,这江山到底还是姓言的。”
话里的意思,皇后自然听得出来,又陪着说了会话,太皇太后便让皇后先回去歇着。
等人一走,老人家怒骂自己的孙儿:“混账东西,你韬光养晦这么多年,难不成到了今日还不清楚前朝和后宫的关系?”
“皇祖母,孙儿何错?朕是天子,难不成宠爱哪个女人还要宋家点头不成?”
太皇太后看着年轻气盛的皇帝,压抑着心中怒气,好生劝说:“宋家是太后的母家,太后更是你的亲娘,你当初跪在我的面前豪言壮志,绝不让外戚干政,动摇我朝江山,可今晚的事情,焉知不是你的过错?”
“皇祖母何尝不知云丫头性情温驯,是个好孩子,可前朝与后宫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孩子无根无基,你却一次次的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日后要她在后宫如何立足,难不成就凭着你的一腔热血吗?你这不是爱她,是在害她。”
“今日这一遭她是躲过了,那明日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些难不成还需要我这个老婆子来教你吗?皇后到底是你的发妻,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嫡子,你这么做,又将她摆在什么位置?”
言初尧低头默然不语,太皇太后看着这个打小养在身边的孩子,放缓了语气说:“既疼她,那就好好保护她,难不成,你忘记洛鸢了吗?”
再次提起这个名字,皇帝的瞳孔怔了怔。
洛鸢是陪着他一起长大宫女,撇去主仆身份这层关秀,两人更像是青梅竹马,渐渐地,皇帝对她便种了情根,只可惜,当初言初尧只是个郡王,太后也只不过是个贵嫔。
若不是养在太皇太后身边,只怕这会的皇位还不知道是谁的,而二皇子言锐向来与他不和,趁着言初尧出京办事,便强要了洛鸢。
言锐母亲是先帝的贵妃,其外祖父又是当朝宰相,就连皇后对她都要礼让三分。
说到底,洛鸢不过是个宫女,到了二十五岁,迟早要放出去。
先帝知道此事后碍于贵妃母家颜面,只对言锐稍稍训斥,并未惩罚。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没多久,言锐便将洛鸢收了房,做了侍妾,只可惜,入府不到半年就暴毙而亡。
打那之后,言初尧大病一场,性子也越发冷淡。
“当初洛鸢也是因为你对她宠爱太过,你又没有保护她的能力,这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如今的云丫头也是一样,你若再这样下去,她便是第二个洛鸢,我将她禁足,何尝不是保护她,皇帝啊,你登基不过五年,羽翼未丰,万不要意气用事,否则,你在乎的,在乎你的,你都保不住。”
太皇太后的谆谆教导,使得年轻气盛的皇帝愈发抬不起头来。
而这边厢,静贵妃回到长乐宫后,便发了好一通脾气:“这个瑞婉仪还真是蠢,三言两语便让人抓住了错漏,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高婉仪气定神闲地笑一笑:“贵妃娘娘不必懊恼,今晚的事情,咱们也不是没有收获。”
静贵妃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高婉仪继续说:“至少,咱们将这根刺扎进了皇上的心里,普通的男人都忍受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心里还惦记着别人,何况是皇上呢?这二来,贺钦文被赶出皇城,太后那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这第三,贵妃娘娘猜猜,以丹颜公主的脾性,会不会轻易作罢,放过云氏呢?”
弯月如勾,渐有东沉之意,静贵妃带有镂金护甲的手指轻轻敲在细瓷茶盏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同时唇齿间迸出森冷的寒意。
“本宫小瞧你了,以你的聪明,屈屈婉仪之位,真是委屈你了。”
高婉仪强忍心中的恨意,微微一笑:“能为娘娘办事,是嫔妾的荣幸,再有,嫔妾已经打听清楚,皇后娘娘这胎,八成是个皇子。”
静贵妃抚一抚鬓,冷笑道:“她的福气还真是好,若真是个皇子,只怕太子之位便是郭家的了。”
高婉仪不以为然:“那可未必,即便是个皇子,也要看能不能生下来,娘娘若是将这个消息放出去,只怕甘泉宫那位可就要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