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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温柔细腻的声音逐渐安抚了皇帝躁动不安的心,轿辇立时调转方向朝着永寿宫去。
而揽月阁内,或许是惊吓过度,云澜后半夜便起了高热,穗禾挨了打,浑身是伤自然不能伺候在跟前,惠婉仪更是忧心不已,整整守了一夜,亦如从前,云澜守着她一般。
一整晚没有人合眼,直到翌日天明,云澜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太医来瞧只说脉象平稳,已然度过了危险期,如此满宫人的心才放了下来。
可不等她们能休息多久,外头便通传皇后到了,婉贵嫔忙带着众人出去迎接:“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脸上不见一丝笑纹,看着永宁宫上下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眼下皆是乌青一片,当即沉沉叹息道:“都起来吧,毓贵人怎么样了?”
婉贵嫔一面引着皇后往里走,一面哽咽道:“太医说,云澜的命是保住了,可这子嗣上”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说多了也是叫人心疼,床榻上,云澜依旧昏沉沉的睡着,皇后一一问过太医,确定性命无忧后这才放下心来。
又叮嘱红珠等人好生伺候,临出门前,瞧见惠婉仪啼哭不已,皇后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好了,事情已经这样你多哭也无意,婉贵嫔如今有了身孕不能操劳,你又有四公主要照料,若是真的将身子苦垮了,那毓贵人还真是没有指望了,好在本宫和皇上已经回来了,所有的事情,皇上会为毓贵人做主的。”
惠婉仪点头应下,又亲自将皇后送至门外,见轿辇消失在拐角处,这才转身往回走。
回到凤仪宫,南霜伺候着皇后换下厚重的朝服,又端了温水伺候她净手,这才小声嘀咕道:“这太后娘娘未免太过心狠,奴婢万万想不到,她会给云氏灌下绝子药,难不成就不怕皇上动怒吗?”
皇后微眯双眼,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这条路算是断了!!”
她原本就计划将云澜给捧上去,若将来诞下皇嗣,她大可和皇帝开口,将那孩子抚养在自己膝下,如此一来便有了对付瑾夫人的筹码,可偏偏事与愿违,她也想不到太后会这般绝情。
“皇上还在皇祖母那吗?”皇后冷然问。
南霜应道:“奴婢适才派人去打听过了,皇上已经去了万寿宫,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母子二人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正如南霜所说,皇帝从永寿宫出来,连朝服都没换就怒气冲冲的朝着太后宫中去,没人知道太皇太后到底和皇帝说了什么。
可唯一能知道的,皇帝出来时,脸色更差了。
万寿宫寝殿内,太后靠在榻上默默不语,听闻圣驾回銮她也被吓了一跳,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会为了一个宫女上位的女人从而和自己决裂。
而这时,丝雨面色沉重的走了进来,屈膝道:“太后,皇上来了,已在正殿候着,请您出去一见。”
闻言,太后冷哼一声:“怎么,他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丝雨不敢答,只默默站在那,倒是宁芝嬷嬷劝她:“太后,无论如何皇上都是您亲生的,毓贵人再怎么得宠也不过是个女人,皇上不会为了她和亲娘决裂,您不妨出去一见,即便态度软一些也无妨。”
听了这番话,太后冰冷的脸上终于动了情,搭着宁芝的手慢慢起身,又换了件衣裳,这才朝着正殿走去。
而正殿之内,皇帝早已屏退所有人,就连姜是与都不得伺候在旁,宁芝知晓母子二人这是有话要说,亲自奉了茶水果子便领着伺候的宫女一并退了出去。
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屋子内瞬间暗了下来,彼时谁也没说话,茶香氤氲而上,殿内压抑的气氛叫人喘不过气来。
太后按捺不住,先开了口,温和地问:“皇帝去福云寺祈福,不是定了五日的行程?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见太后明知故问,皇帝眉眼处尽是冰冷:“母后,您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您不知道您的儿子喜欢这个女人吗?她只是宫女出身,即便她生下孩子,也断然威胁不到贵妃的地位,也威胁不到宋家。”
太后微微动了动:“既然宫女,那就无所谓能不能生下皇嗣,后宫妃嫔谁不是出身高贵,你纳她为妃,又独宠她一人,你将其余人置于何地?还有云氏,仗着得宠,以下犯上,除夕之夜还闹出那样的事情,哀家绝不允许这样的人伺候在你身边。”
言初尧闻言面色铁青,紧握双拳,强忍着怒气道:“难不成太后娘娘真的不知道,除夕当夜,到底是谁将贺钦文弄进宫来的?朕不说,那是给彼此留情面,否则,只怕长乐宫那位,也不能安安稳稳的坐着!!您是朕的生母,朕自然是会敬重您,可后宫之中皇后才是六宫之主,朕希望从今天开始,您不要再过问后宫诸事,好好在这万寿宫内颐养天年,朕自然不会怠慢贵妃,也不会轻视宋家。”
“放肆!!”
仿佛是被说中心事,砰的一声,太后猛一拍桌子,案几上的茶具皆是跟着震了震,怒不可遏道:“为了一个贱婢,你居然敢出言顶撞哀家?不过是一个贱人,就凭她狐媚惑主,哀家没对她用宫规已经是仁慈至极,你身为皇帝不专心朝政之事,如今为了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哀家,你眼里还有哀家这个亲娘吗?”
皇帝依旧是坐着,见太后依旧执迷不悟,清冷如月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妇女有三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您让毓贵人喝下绝子药,莫不是想断了朕的后嗣?”
说完,皇帝冷言朝着外头吩咐:“姜是与!!”
听得动静,姜是与忙躬身进来,又听皇帝说:“撤去太后身边所有伺候的宫人,从内务府重新挑人进来伺候。”
言初尧眸光一转,冷然扫过跪在地上的每一个人:“那日未规劝者,全部杖毙。”
一听这话,不仅是姜是与,外头伺候的人腿上皆是一软,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
姜公公颤颤巍巍劝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若这件事传出去,恐怕前头老臣是不会答应的。”
“你!!!你!!!你这是要逼死哀家吗?”
太后豁然大怒,起身逼视着言初尧,一种不堪忍受怒火直窜她的脑门,丝雨等人再也没了之前的傲然之气,跪爬到皇帝身边,苦苦哀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言初尧是铁了心要这几个人命,见侍卫不为所动,当即呵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没有哀家的允许,谁也不许动!!”太后捂着胸口,怒斥道。
侍卫们站在那皆是左右为难,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帝,无论哪一个他们都得罪不起。
“太后向来吃斋念佛惯了,只是宫里有宫里的规矩,犯了错就该严惩,若是一味纵容,那还要祖宗规矩做什么?”
太后没想到,皇帝会如此不给自己情面,一时气怒上心,咳嗽不止,宁芝嬷嬷帮她顺了半天气,这才平息下来。
不等她开口,言初尧冷冷道:“难不成要让朕说第二遍吗?”
所有的侍卫皆是一凛,他们知道这天下之主终究是皇帝,不敢再迟疑,以丝雨为首,将那晚参与者皆拖了出去。
片刻后,庭院外传来阵阵惨烈的哭喊声,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人后背阵阵发寒,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直到再也听不见。
太后知道,这些人是已经死了,彻底的死了,而始作俑者就站在自己的跟前,可到了此时此刻,她已经不敢再说什么。
有侍卫前来禀报:“皇上,犯事者六人,已全部杖毙。”
“扔去乱葬岗,传话下去,后宫之中若是再有人敢胡作非为,这六人就是她们的下场!!”帝王一怒,血流千里,万寿宫的人此时早已被吓破了胆子,有几个胆小的更是晕了过去。
他不理会脸色极为难看的太后,只拱手道:“太后好生歇息,朕过几日再来看您。”
太后一直处于震惊之中,等她回过神来,皇帝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所有人也已经退了下去,仿佛一切都未发生,可偏偏空中还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仿佛是在无声的提醒她,就在刚刚这里才殁了六条人命。
从万寿宫出来,皇帝一刻也未耽误,直接朝着揽月阁去,而婉贵嫔和惠婉仪似乎也料到了皇帝回来,彼此二人皆没有候在云澜榻前,只吩咐了红珠一人照顾。
而云澜也早已苏醒,只是她不哭也不闹,只安安静静的靠在床头,红珠端给她什么,她便吃什么,柔弱的模样叫人瞧着心疼不已。
“澜儿。”
皇帝踏进暖阁那一刻,周身的怒气全然散去,他越过红珠,伸手紧紧的将人抱在怀中。
那股熟悉的龙涎香再次袭来,云澜这才意识到是谁回来了。
红珠端着药碗,轻声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这对有情人。
姜是与见红珠红肿着眼睛出来,便知这两日,揽月阁的主子是吃了多少苦,又想起下午万寿宫出的事情,当即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明日朝堂上该如何震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