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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嘿嘿一笑企图蒙混过关。
“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我才走开一会吧？”派蒙乜她。昨天魈气势太过吓人，再加上荧身上只有血却没有伤口，她就没敢问。
荧解释了一遍事情经过，派蒙责怪魈误伤荧，又听说魈耗费力量给他治好了伤，她摸了摸荧的疤痕，心情复杂，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说什么。
荧又从她口中简单知道了昨天昏迷之后的事情。
派蒙追着不断出现在前面的马尾一路往前，等停手之时才发现离原来的地方有些远，连忙飞回去，没找到荧。
她跟着脚印追过去之后发现了一大片倒塌的芦苇，接着就看到了相当肝胆俱裂的一幕，荧浑身是血仿佛快死了一样躺在魈的怀里，魈满手鲜血，表情冰冷仿佛煞神转世见谁杀谁。
听完这段描述荧无力吐槽这两天与她有不解之缘的“快死了一样”的形容词。
她首先关心地问道：“那你把马尾交给言笑没？”
“当然啦，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可能会忘。言笑给了我们六千摩拉，嘿嘿。”
“那就好。”荧放下心。
派蒙觑她一眼，犹豫了一下，不情不愿道“冰块仙人应该也损耗巨大吧，我到的时候，他身上黑气弥漫，而且嘴角还流了血，都滴到你嘴上了。”那画面太有冲击力，每一处细节她都记得。
荧愣了下，第一反应是担心，第二反应就是心悸脸红，她屈指抵在嘴唇上，似乎真的有温热的血在上面一样。
派蒙哇哇叫，指着她，仿佛见到什么变态的事情：“你这什么反应，你脸红什么？那是血欸，血！你清醒一点！”
心思被拆穿，荧控制不住自己更红的脸，干脆背过身。
荧收敛情思，开始思考，上次见他说话如常，似乎无碍，但没看见脸色，她也不能断定。
昨晚一夜也没见他回来，疗伤本就耗费了许多仙力，业障爆发的如此剧烈，就算有镇心散的帮助，如何又能禁得住一夜的杀伐。
或许清晨那首曲子，不应该那样弹的。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中已经喊出了魈的名字。
派蒙吓了一跳，也不敢吱声了。
荧自己也惊了一下，不过先出口的话倒也正和她心意，她必须要确认魈的情况。
荧数着脉搏心跳耐心地等着，做好了等很久的准备，谁知才跳了一下，魈平淡的声音就出现在了窗外：“你叫我？”
或许是一夜等待将期望拉的太长，那熟悉的朦胧身影甫一映在门扉油纸上，荧心尖便是一颤，疾步去开门，却没有拉开。
荧正疑惑，就听他道：“什么事？”那声音近在咫尺，与她仅隔了一扇镂花门。
她看到他用手抵着门。
心中再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凉，扬起的眉梢落下，唇角回归原位，眼中明亮的光变得失措。
魈是一个极擅长拒绝的人，拒绝与人接触，拒绝接受好意，拒绝别人的礼物。他永远可以与人面对面，冷静果断地说不必，开门见山，正大光明。
但现在，他做了荧无论如何都无法预料的事情。
荧怔忪，眸光是稀碎的难以置信。派蒙在一边看的难受极了，她用力敲了几下门，生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来了就出来，要不就别来！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门外人不语，那身影距离她如此地近，暗色的影子似乎将她完全笼罩，荧伸出手指，透过镂空的门，隔着一层油纸和布帛，贴上他的指尖，就像昨日他递给她梧桐叶蝶一样。
柔软缱绻的触感从指尖开始传递，他条件反射地收回手后退一步，暗色的影子变浅了些。
从前他对荧跟别人不一样，比起一味的拒绝，他会慢慢接受荧的心意，接受她的靠近，会温和地跟她说话，但现在，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怎么会是原点呢，泼出去的情感如同水流，她才不相信他覆水可收。
魈既不想见她，她就一定要他见她。
荧勾起铜环，吱呀一声将门拉开。
门渐渐张开，荧只来得及透过渐开的门缝看他化烟消失前那一眼，眉间疲惫，薄唇紧抿，眉间水滴纹显得黯淡，金色猫眼中，清冷之下藏着淡淡的无措和忧愁，因为这突然拉开的门而泄露，他远没有他的声音那么古井无波。
派蒙在旁边，等门全开了人早就不在了，只知道荧满腔热血遇冷，因此跺着脚愤怒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明明是他伤了你，不道歉就算了，见一面都不肯！”
派蒙轮流用四国土话骂骂咧咧一阵子，转头心疼地看向荧，却见她唇角含笑，极为愉悦。
派蒙：“？”不会是伤心傻了吧。
荧笑如破冰雪莲，眸若含星，说道：“一张有情绪起伏的脸，远比冷漠自持好一千倍。”
她将留有余温的指尖攥进掌心，想：魈上仙，如果远离我，让你波动如此大，那么，距离你爱上我，大概只有窗纸那么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