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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妖邪,魔物,没留下一丝痕迹,连一抹血迹都没有。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素引剑上流转的蓝光熄灭,没有了元素力的后继,雨滴再次打湿了她的身体。
荧凝眉退回庙前避雨,和璞鸢翠绿微闪。
荧张开左手,悬黎珠已经黯淡一半,毕竟是即时抽调,转化率很低,不像自己的力量那么得心应手。
事倍功半啊。
她的经脉充当了输送枢纽,被仙力粗暴地冲刷,有些刺痛。
还行,问题不大,圆满解决。
真好啊,她又一次保护好他。
荧收回了幻音镇石,把和璞鸢插在地上,收回素引剑,开了门把派蒙放了出来。
派蒙阴森森瞥她:“出去找吃的至于把我锁在屋子里面吗!”
“东西呢?”
荧早有准备地从背包里拿了些好吃的给她,是她最爱吃的史莱姆糖浆,派蒙脸色稍好一些,又看她慢慢坐在台阶,动作不太连贯,似乎有点累的样子。
她问道:“你怎么了,很不好找吗?”
荧托着下巴,眉梢舒缓,说道:“还行啦,一般般,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派蒙却没吃,给她递了过去,嘟着嘴:“看在你辛苦的份上,分你一半吧。”
荧揉了揉她的白毛,笑道:“我不想吃,你吃吧。”
派蒙这才收回:“好吧。”
飞迸的雨将荧的靴子溅的有些脏,她无所觉一般,目光悲戚地投入那片雨雾中的村庄。
屋舍,菜地,小推车,梁上熏菜,一切都鲜活如旧地被飘飞的雨丝笼罩,却在她眼中一天一天变得荒芜,熏菜变得干枯腐烂,小推车报废,菜地与杂草不再分界,屋舍空置至某一夜破了片瓦,再一发不可收拾。
没有人的家园,不能称之为家园。这些人安稳度日,努力生活,却被一场无妄之灾轻易夺去了性命,就连死后,也变成了好用的躯壳。
人类何其脆弱,妖邪何其张狂。
荧的心里涌上深深的阴霾,身内身外皆在下雨。
她看了一会,目光转向丘陵下坡的来时路,结合妖邪所说捋了捋事情的经过。
那只妖邪原本隐藏在第六处委托的山洞里,小男孩无意间闯入,它附体逃出,将附近的魔物,以及整个村子的人都杀死侵染。
它发现了铜雀庙,想控制王平安,蛰伏在此等待魈的到来,却因为铜雀的庇护没有得逞。
铜雀虚弱,坚持不了多久,这时钟离从几位真君那得知了妖邪的异变,一番探查对它做出了限制。这是根据第七处魔物相安无事一事,以及这些人的规模显然不是很大来推断。
那妖邪的附身徘徊在外,等到了魈的到来,再次对王平安出手,铜雀提醒了他们,至于王平安怎么晕的,可能是因为铜雀,也可能是因为帝君。
她一开始只是怀疑那些小孩不对劲,虽然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但她最近对这类奇怪的事情格外敏感。她跟那妇人多说了几句,发现妇人说的话也很奇怪,知道是夜叉庙怎么会有人经常去祈祷祥瑞财富。
然而刚刚才清理过的第七处魔物没有被妖邪污染,她就怀疑是她想多了。
到了铜雀庙试探了王平安,与洗衣服的女人关于祈愿一事的说辞对照,有一些不一致。
王平安的话显然更接近事实,他应该是没问题的,那为什么这些人之前不来,这几天经常来?
她保留着怀疑。
直到三根香断了,她才断定真的有问题。
它每天都想杀死王平安,却迟迟没有得逞。
荧坐了一会,她在等一个人,这个时候,魈应该已经猜到了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该是要来问她了。
该怎么解释呢,怎样才能让魈去不成孤云阁呢,她现在也打不过他呀。
魈一出现就见到檐下人身体微湿,悠闲赏雨的样子。
荧习惯了他突然出现,没看到王平安,也算意料之中。她当时应急用那种方法,只可以糊弄一时。
雨势减弱。
魈站在绵绵细雨中而未湿,他抿着锋利的唇,环顾了一周,一双眼隔着薄雾和雨丝打量她,幽隧而揣测,像要将她看透。
荧撑着半张脸歪头朝他笑的明媚:“你回来了,王平安呢。”她明知故问,企图蒙混过关。
她准备着应对魈的疑问,却见他一言不发提步上了台阶,握住了和璞鸢,和璞鸢绿光大盛,魈额头紫色额纹颜色变深了些,像滴上一滴墨水,他闭上了眼,似乎在感知什么。
荧先是疑惑,接着惊得要命,传说一些品质极高的武器有灵,她从前也只当一个传说,和璞鸢不会就是吧!
她连忙起身想阻止他。
“嘶——”筋脉一阵锥心疼痛,让她跌坐回去,白了脸。
“你怎么了?”派蒙东西也不吃了扶住她肩膀紧张道。
魈听到声音立刻停了意识链接,猛地睁开眼,蹲下身检查她的身体,元素力涌入探查,本温润的力量对此刻的荧来说如同伤口撒盐,她抽了口气,连忙抽回了手。
然而那一瞬间还是让魈看到了她经脉的异象,魈眸中担忧而疑惑,自语道:“你的经脉,被我的仙力破坏过。”
他立刻想通:“悬黎珠?”
“是那妖邪,对吧?”
“为何不让我知道?”他一连三问,气息沉重,每一句眉头都皱的更紧。
派蒙听的云里雾里:“你们在说什么呢?”
荧彻底放弃了挣扎,只要有和璞鸢在,他早晚会知道的,但也许可以把他带到璃月港,请钟离困住他,她不想让他去孤云阁。
荧脑中快速思索了一番,当即身子软软,撑住了魈的手臂,眉间似烟柳含愁,“筋脉受损,带我去不卜庐养养吧。”
她又是这样子骗他,魈看到了她眉间的痛色,眸中风云变幻,最终扶起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