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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梦神永恒！”
巫祝适时地压了压手，所有人立刻顿住口，她侧眸看了一眼神情恍惚的荧，朝下方热血激昂的人介绍道：“这位是梦神择定的少巫，以后，将完全继承梦神与吾的意志。”
她不待众人欢呼，继续道：“此外，梦神近日神力稳固，今晚，将开天国之门，与民同欢。”
“诸位，黄昏之时向水渊投下祈愿，梦神将在天国准许一切。”
所有人都狂喜万分，如同沾染了毒瘾的人得到了满足。
他们齐齐跪拜在地，磕了一个又一个头，震耳欲聋的声音回荡在石林间，“愿梦神永恒！”
他们好瘦，但目光亮的如同夜色中熊熊燃烧的盏盏灯火。
……
荧蹲在整个黎首最“豪华”的地方戳炭火，黑炭劣质，黑烟滚滚，熏的人鼻腔皮肤上都是烟熏味。
暖和是暖和些，但手也被烤黑了一层。
可能是接近水渊的原因，这里比上面还要冷，荧想了想还是没有用元素力取暖。
浓烟从窗户呼呼往外刮，护卫军来了几次，确定了巫祝的住所没着火才放心退去。
巫祝住的地方，虽然比不上梦阙任意一个房间，但在这里一众拥挤逼仄的房屋中格外端正宽敞，甚至还有个不大的小院。
这间屋子大概才是巫祝最常停留的地方，手稿很多，但生活痕迹极淡。
她此刻正在书桌上埋头写着什么，混在呛人的烟雾中也只是木然地看了看荧，没说让她出去烧之类的话。
“你若要出去，自去便是，不必时时盯着我。”巫祝头也不抬说道。
荧盯着她出神了很久，她捏着根半腕粗的木棍，问道：“青墟浦这个地方，有什么是真实的吗？”
“你们巫祝，同心协力骗了他们多少年，才让这些人深信不疑。”
巫祝顿住笔，抬头看向她。
荧接着冷淡道：“很久吧，久到曾经知道真相的人全部入了土。你说得对，确实是神迹，因为只有神，才能让一代人以及他们的子子孙孙全都下地狱。”
“住口！”巫祝冷面斥道。
“怎么，害怕真相大白？害怕阴谋暴露？”
巫祝冷冷看了她许久，眼中闪过轻蔑道：“是我高看你了。”
“何出此言？”
巫祝站起身道：“人是为活着而活着，并不是为了真相，他们无知，但在乱世中，被梦神保护在大梦阙，不安宁吗？”
“他们和尘神子民没有任何区别，都在简朴地生存。”
“你所说的真相与谎言相比，对他们唯一的改变不过就是滋生无谓的矛盾、叛变和牺牲，既然如此，我看不到真相的丝毫益处。”
此时此刻的巫祝，在荧的眼里，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魔兽，荧完全无法在她的身上看到同为人类的悲悯和怜惜。
她完全地站在了梦神的立场，不遗余力地帮助她榨取人类纯粹的信仰之力。
巫祝拉开半掩的门说道：“你且自去问问他们，是愿意安稳地活着，还是愿意颠沛流离地，追求你口中所谓正义的真相。”
“真与假，手段而已，既然它可以维持千年之久，就说明这条道路的正确性。”
“你随口一句话，能否认时间检验下的真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