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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等到第二天早上,半夜里齐嬷嬷醒来口渴,就喝下了壶中的冷水,刚躺到床上,她就感到肚子里一阵绞痛,她以为是刚才喝了凉水的缘故,盖上被子想着暖和一下,很快跳了起来,冲向茅房。
这一晚上,齐嬷嬷跑了五六次茅房,最后恨不得住在茅房,兰心和她住一个房间,也被她闹得睡不着,只能起来照顾齐嬷嬷。
齐嬷嬷拉的面色发黄,兰心要给她倒水,摸了摸水壶有些凉,招呼店小二换了热水,小二拿到外面,直接往里倒了些热水又端了回来。
兰心赶紧给齐嬷嬷倒了一杯,顺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齐嬷嬷靠坐在床上,端起杯子大口地喝着,觉得身上暖和了许多,正松了一口气,又感觉到身下一松,一股恶臭蔓延开来,她拉在了床上。
兰心刚喝了半杯水就闻到了臭味,她赶紧一捂鼻子:“嬷嬷你,怎么……”
话没说完,可意思很明显,齐嬷嬷的脸色和空气一样臭,她却控制不住自己,身下的湿润越来越明显,她虚弱地伸手让兰心来扶她。
兰心勉强走了几步,绷起了腿:“我,我也有些不舒服。”说完一溜烟地开门出去了。
齐嬷嬷没了力气喊她,只伸手轻飘飘地捶了捶床,干脆在床上拉了个痛快,嘴里还说了一句:“死丫头,你现在跑那么快,一会儿回来还是你收拾。”
兰心只是不想收拾脏臭的床单,所以躲了出去,她想着多一会儿就叫小二去换床单,可只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隐约感觉到了肚子的疼痛,很快就坚持不住,她也跑向了茅房。
侍卫甲在房中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可他身上还疼着,也不愿意听齐嬷嬷絮叨,干脆装傻没出去。
兰心只喝了半杯水,跑了两趟茅房就没什么事了,她的脸色好些,可刚回到房间,就被齐嬷嬷扔了一个枕头。
当然,齐嬷嬷手没有力气,只扔到了床下。
兰心看了眼齐嬷嬷的脸色,为自己辩解:“嬷嬷,我刚才就是肚子疼,所以才忍不住跑出去的。”
“哦……”齐嬷嬷拉着长调,看了看兰心的脸色,确实有些发白,可对比自己刚才的难堪,齐嬷嬷不想原谅她:“过来拉我起来,让小二送热水过来,我要洗澡,你再把床单洗了。”
“什么?”兰心不进反退了两步,“洗床单?这床单就别要了。”
闻着空气中还没散去的臭味兰心就能猜出床单的样子,想到她在府里只做伺候夫人的活,一双小手保养的又嫩又软,哪能去洗脏床单,眼珠一转就想说话。
“咱们出门在外,不能太张扬,一会儿你洗了。”齐嬷嬷直接打断兰心的想法。
“嬷嬷,”兰心站在原地撒娇:“一个床单也没有多贵,要不然我出钱给嬷嬷买个新的?”
“你买?”齐嬷嬷似笑非笑地说:“你觉得嬷嬷我连买床单的钱也没有?我是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过来,扶我起来。”
“我,我先去要水。”兰心磨蹭着往前走了两步就又退了出去,齐嬷嬷冷哼一声等着她回来。
要说平时兰心肯定是不敢得罪齐嬷嬷的,可齐嬷嬷拉在床上,那味道……让人立刻就能吐出来。
齐嬷嬷以为自己只是吃坏了肚子,只想着先折磨了兰心发泄了心里的怒气。
陈欢心早晨醒来后跟着院子里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大眼瞪小眼。
“这是谁?”陈欢心指着院子中间站得笔直,但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合身的女孩。
“这是我在路上捡的,也没有地方去,我就带回家了。”任青柏说话也不打草稿。
陈欢心看了看女孩身上的衣服,有些像她前几天在云绣坊看到的成衣,再说女孩的神情也不对,他们俩在这讨论,女孩只低头看着地面,一句话也不说。
“你叫什么名字?”陈欢心看向女孩。
“……”女孩没有说话,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问你名字呢?”任青柏伸手推了女孩一把。
女孩连动都没动,只发出蚊蝇般的声音:“没有名字。”
“你在哪里找到这孩子的?”陈欢心觉得女孩的样子不对劲,抬头问任青柏。
任青柏眨了眨眼:“我回来的路上看到她,觉得她可怜,就带她回来了。”
陈欢心皱起了眉头:“你在路边看到她就带回来,你怎么直到她没家人,这万一是走失的就麻烦了。”
任青柏面不改色地说:“没事,她没有家人,也没有亲戚,我看她实在没地方去才把她带过来的,不信你问她。”
女孩仍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地站着,看着地面,仿佛地上有花一样。
陈欢心把任青柏拉到旁边:“你怎么带了这么个孩子回家,我看她,有点不正常,万一是走失的,以后家人找来了,以为是咱们拐卖的怎么办?”
“不会。”任青柏回答的很肯定,可陈欢心很不放心的样子,他想了想才说:“这个孩子是我在一个荒废的房子旁边找到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孩子身上有伤,她还是一个女孩子,估计是被家里人扔的……”
陈欢心想回头看一眼女孩,任青柏拉住了她:“她不爱说话,我问她的名字,她只是摇头,我想着她是不是不想再叫原来的名字了,要不然你给她取了名字。”
“这,”陈欢心觉得有点别扭,而且她总觉得任青柏说的话有漏洞,可没等她细想,任青柏又说:“要不我先去给她做饭,我找到她的时候天还没亮,估计已经饿了。”
任青柏用可怜的眼神看着陈欢心,她只能点头:“那你煮点稀粥,看她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吃过饱饭,喝点粥先养养。”
任青柏应了一声进了厨房,女孩还在盯着地面,没有一点反应。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陈欢心柔声问道,女孩没有反应。
“你要是不记得,我给你取个名字,我叫欢心,你叫欢喜行吗?余生欢喜。”陈欢心刚说完,女孩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