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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由于时间匆忙，白昭晚直接抄了近道。
再回南齐时就没有那么着急了，因此她一路吃吃逛逛，有时还会去体验一下当地的特色风俗。
就这么玩耍了一个多月，终于在北齐的边城见到了第一场雪。
她骑着马站在雪中，飞扬的乌发红衣，混着雪在空中飘舞。
白昭晚弯下身子去，拍了拍打响鼻的马匹：“你冷吗？”
那马也是能听懂般，原地跺了两下蹄子。
“好吧，入冬了，也确实该买新衣服了。”白昭晚下马，摸了摸它的脖子，缓步走进这个边陲小镇。
虽是下雪，可小镇里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荒凉，位于南北齐交界处的它，位置太过于敏感——城外南边就是镇北军驻守，北边则是秦成伟的军队巡逻。
但这里永远不缺人来。
往来交易的普通百姓，选择在这里会面的两国江湖人士，跨国运送货物的商人，想买特色食物的厨子……
时间久了，这里竟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盛大的市场，日夜不停，人声鼎沸。
她微微一笑，给她的马买了一套全新的厚马鞍，付了银子后她便站在一边，等着商家给马换好。
余光瞥过了几个锲而不舍的黑影。
但旋即白昭晚低头，翘着嘴角，像无事发生一般，待店家给换好后，悠哉悠哉牵着马走到了个无人的巷子。
“都追到这里了，再不动手，我可就真的进南齐领地喽～”
白昭晚见依旧没动静，不由哼笑了一声：“是我的错，在北齐没有好好发一通火，让你们的主子误以为我是那种脾气大本事小的人。”
“否则你们主子应该就不会派出你们这群连跟踪暗杀都不会的废物。”
“拜托，今天下雪，放眼望去，天地都是白的，怎么这么蠢还穿黑衣服？”
“要我明说吗，你们——”
巷子中无人，大雪在路上铺了厚厚一层，脚步声都是“嘎吱嘎吱”的。
还未等白昭晚说完，这声音便从四面八方响起，她翘着嘴角，看着黑衣人将自己包围。
没有问话，没有叫板，这是抱着必杀的目的来的。
“怎么说呢……阿弥陀佛？”白昭晚叹了口气，手腕上的细镯“叮”的一撞，掌心一展，手中便多了把漆黑的长剑，“吾本不欲杀生，奈何旁人伤我。”
“这把剑，就先用血来开开光吧。”
黑衣人举着砍刀冲上来。
她目光一凌，长剑出鞘，闪着银光的剑身刺出，遇到刀竟避也不避，剑尖径直抵在黑衣人挡在胸前的刀身上，发出一声嗡鸣。
“铛”的一声，那刀颤抖着，终于受不住灵器的攻击，从中间断裂开来，剑尖借势往前突入，将那黑衣人的胸口穿透。
黑衣人既是有意暗杀，便不会遵守一打一的江湖规矩，趁那剑身还没在他的胸口处，个个举起了刀，将白昭晚围住，向下砍去。
白昭晚身子一扭，擦着刀锋躲过这波攻势，她将剑拔出，带着血的剑尖擦过几个黑衣人的脖颈，霎时间鲜血喷溅。
不知是胸口的血，还是脖子被割开的血，总之都喷到了白昭晚的身上。
久违的人血味儿，让她的双眸兀地泛起红光，妖气止不住般外泄。
还活着的那群黑衣人后脊一凉，定睛一看这位郡主，只觉得她双目微眯，比刚才愈发妖异起来。
他们犹豫不前，却看到白昭晚直起身来，轻轻抹了把被血染红的脸庞。
“啧。”
她有些有些嫌弃地咋舌，然后将剑插回剑鞘。
黑衣人见此狂喜，失去了武器，想必她定没有刚才这般危险了。
日头又往西偏移了，雪也没有刚才那般大了。
“枭雄饮恨城外死，不忍乡雪落梅花。”她看了一眼顺着衣衫滴落在雪地上的血，突然想起了那位说书先生的定场诗来。
“你们的主子，可真喜欢这句诗啊。”白昭晚冷嗤，收了剑，缓步走向他们。
话音一落，她活动了下手指，以非人的速度瞬到了一个黑衣人身后。
白玉纤指竟视人皮如纸，她悠然将手探入男人的胸腔，一把捏爆了他的心脏。
那人回头，正对上泛着红光的眸子，惊道：“你……”
话还未说完便大喘气起来，紧接着口吐鲜血倒地，没了气息。
“我曾说不能草菅人命，不能随意杀人，因此我给过你们好几个月的时间了。”白昭晚叹了口气，西斜的日光之下，她的脸白里透红，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女孩。
但那张脸上，却沾了血。
见到此景的人骇地连连后退，但此刻，他们好像没有退路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白昭晚牵着骏马，换了件白色的袄衫，外披灰黑狼裘，又缓步走出了巷子。
少女唇红齿白，步履生花，神态优雅，墨锦似的乌发随意挽起，任谁也猜不到，她刚才的残酷行径。
待到夕阳西下，才有个打更的路过那个深巷。
巷子中，雪地上趴着十多具尸体，皆是浑身浴血，目眦欲裂，像是目睹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黑衣，统一制的刀，这怎么看都像是江湖仇杀。于是北齐的士兵不愿管，南齐的兵也不想插手。
边陲小镇里哪有什么官僚去管，于是这十具尸体的最终去处，也只是被几个心善的常驻民拉去个荒地草草埋了。
尘土一盖，这位雅安郡主的行踪，便彻底在南齐消失。
——
北齐皇宫内一片喧闹。
恰逢北齐最冷的几日，李安怕这几日上朝和学堂会冻坏身体，便给所有皇子和大臣放了假。
此时几位皇子正在皇宫的一处骑马射箭，投壶蹴鞠，好不快活。
角落里，三皇子和九皇子正在下棋，两人皆是眉头紧皱，不肯错过对方的每一处失误。
“三哥，听说郡主在边境遭受了杀手的伏击，你说——这杀手是谁派去的呢？”九皇子落下一白棋，抬眸问。
“这谁知道呢，应该不是我，我可没这心思去千里追妻。”三皇子冷笑一声，落下黑子。
九皇子一挑眉，旋即大笑：“哈哈哈哈，三哥好生幽默，那位郡主心高气傲，怕是也不甘落于委身伺候夫君的这一步。”
“不用担心，待到北齐出军，君临京都，她自然是知道该怎么选。”三皇子抚着掌心的黑子，也勾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