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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大人呀，贵人多忘事，忘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抬了妾，娶了妻，若不是母亲在他从皇宫回来前咽气，那贺家，可就要有个下堂妻了。”
“而白家那个嫡女，也会和她母亲一样，被磋磨致死，到最后连个全尸都留不得。”
“白家，还有他侧室的母家孟家，真真是沆瀣一气，夫妻同心。”
贺文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自打妹妹嫁入白家，他们便未曾再见过，向白道远打听，也只听说妹妹身体有恙。
后来贺家老将军退守二线，自己顶上，更是在外繁忙了一段时间。
再回京都时，他便误以为自己的妹妹埋怨他在外长期不回，与自己生了嫌隙。
他因此更加愧疚，不敢再去打扰。
这都是那位白相讲给他听的。
全是狗屁！
贺文握拳，手指泛起青白色，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有什么困难，来找舅舅，舅舅给你摆平。”
白昭晚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开口：“一切都很顺利。”
“我马上要走，也无意和你认亲，只是来通个气。”
“有什么需要我——”
“镇北军在京都。”
贺文的眸子都黯淡下来了，他有些无措地搓了搓手，长期拿长枪的手起了茧子，搓手都会发出“沙沙”声。
“希望舅舅守好边界，看紧北边的动静。”白昭晚压低声音，语调冷若寒潭水，“昭晚已经等不及再见故人，便不多留了，后会有期。”
贺文拍了拍她的肩：“去吧，晚——郡主大人。”
白昭晚哼笑一声，似娇似嗔，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糕点填在嘴里，转身便走。
——
待白昭晚走远，贺文才坐下喝着酒回忆刚才的话。
突然他猛地站了起来：
“镇北军是陛下留在京都的，难不成——”
昭晚的郡主身份是皇帝给的，镇北王的突然调动也是皇帝说的，镇守边关的军队安排看起来是铁了心不让贺家插手。
白道远都做了什么，引得皇帝这般防备？
他正思索，一个小兵拿着一封信快步走了进来：“禀将军，京都来报。”
“说。”
“陛下命宰相监考国考，选拔有志之士，二皇子穆宇与太子穆毅在政见方面不同，当庭吵了起来。”
听着这些，贺文突然笑了，他轻声骂了一句军营里的脏话，喃喃：
“这小妮子可真是随她妈，聪明得很。”
“任岩。”
“属下在。”
“拿纸笔来，我要给老爷子写封信。”贺文掏了掏耳朵，“既然答应了她，我这个做舅舅的就不应该挡着路。贺家，更不能挡住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