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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慧娟平静地说出了第一句话。
祁凡和陆倩淡然地坐在她的对面，并没有说什么，两双眼睛沉静地看着她。
杜慧娟见两人依然没反应，也不着急，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
然后她看着陆倩，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知道，你会来的。”
陆倩微微点点头。
“是的，我会来，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祁凡看得到陆倩眼睛里有些湿湿的东西，却没有流出来。
杜慧娟冷哼一声。
“不错，不错，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竟然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很好，很好……”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绝望的表情，可嘴角却依然保持着一丝笑意。
陆倩看着母亲的表情，浑身忍不住地颤抖着，她的脸上看起来平静如水，可是心里却早已汹涌翻滚，痛苦难当。
这一切，难道不应该是她问的吗？
不正是她当初在病房里直接抛下了他们父女两个离开的吗？
不正是她消失了那么久之后又忽然出现来见她的吗？
是她不要女儿的，不是吗？
那她现在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反过来指责她呢？
陆倩忽然哼了一声。
“是啊，都是我这个做女儿的错，你一点都没错，当初你把我们父女俩抛下的时候，一点错也没有，消失了这么久，又忽然出现，都是我的错，但在我看来，今天我下定决心来看你，才是我最不应该做的事情！”
话音一落，陆倩忍不住地拍桌而起，激动的情绪伴随着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传遍整个审讯室。
杜慧娟听到女儿的质问，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和无奈，但随即马上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好像陆倩说的这一切并不是朝着她来的。
“女儿长大了，翅膀硬了，以后……随你吧。”
陆倩眼睛怒睁，死死盯着杜慧娟，双手握拳放在桌子上。
“你说‘随你吧’，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清楚，就是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我们母女俩从今往后，谁都不欠谁的。”
杜慧娟依然淡淡地说着，可在陆倩的耳朵里，却字字如刀，每个字都像是扎在了自己的心上一样。
“好，这是你说的，你可不要后悔！”
陆倩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应。
“随你。”
杜慧娟依旧态度冷淡地吐出两个字。
陆倩狠狠地看了看坐在面前的母亲，她就好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一样，那冰冷的眼神让陆倩浑身不寒而栗，她难以想象自己是这个女人怀胎十月带到这个世界上，不敢去想她竟可以对自己如此无情。
她可是自己的母亲啊！
难道真的就这样了么？
陆倩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身形晃了一晃，但她立刻用手扶住了桌子，才没有晕倒。
“倩倩，你怎么样？”
祁凡赶紧起身扶着陆倩，关心地问道。
“我扶你出去。”
祁凡看了看冷漠的杜慧娟，就想把陆倩扶出去，他担心再说下去，陆倩真的会进医院。
“祁院士，你就这么走了？”
“你还想说什么？”
“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祁凡看了看杜慧娟，又看了看陆倩。
这时候审讯室的门打开，谢宁宇走了进来，示意他先帮忙把陆倩送出去休息，他和杜慧娟可以谈谈。
祁凡点点头，把陆倩交到谢宁宇手里，转身坐了下来。
“你想和我谈什么？”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人去赤古海峡打劫油轮么？”
“真的是你？”
“祁院士，你作为h国最年轻的院士，怎么眼睛里只有儿女情长呢？你忘了你的父亲祁远山，忘了你的妹妹祁晓夏吗？”
祁凡听到这句话之后浑身一颤。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知道祁远山的事？
祁凡立刻换了语气质问道：“你想说什么？你把我爸爸和妹妹牵扯进来是什么意思？”
杜慧娟笑了笑，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
“说吧，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不过，你说不说，我都会查出来，我看得出来，在你还有许正涛的身后，是有人在指使的。不要以为你们的小动作我察觉不出来。”
“如果你还认为你是倩倩的亲生母亲的话，你最好亲口说出来，否则的话，我是不会看在倩倩的面子上放过你的。”
杜慧娟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祁凡发现和刚才相比，她的眼睛里多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祁凡，我劝你一句，如果你真的喜欢倩倩，为了她好，你最好离她远一点，这才是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