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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家后，虞风看到了周主任妻子，把鱼和烟都递过去。
周妻看了一眼周主任，得到允许后把鱼接过去拿到厨房，发现烟的包装是拆开的。
打开一看，最外面那两盒里，有一盒是空着的，里面放着五十块钱。
周妻不动声色的走出来，给虞风和大表哥倒茶。
坐到一边打毛衣。
周主任亲切的询问了一下乌玉梅的身体，叹了口气：“得了这个病，也没其他办法，只能静养了。”
“是！所以我才拼着命的挣钱，要不然连降压药和胰岛素都买不起。”虞风也是跟着叹了一叹。
然后说起了虞新留下来的工作：“关于我爸的工作，您看怎么办才好？”
“你是虞新的儿子，当然要由你来顶替。”周主任不假思索的回答，“关于工资和级别你也知道，肯定要按新入厂的算。”
“周叔，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虞风微微欠着身子，态度很是恭敬。
周主任从鼻孔嗯了一声，声音也渐冷：“有什么想说的？”
“我妈的身子离不开人，如果我年后去上班，怕是一心挂着工作一心挂着家里，两头都不成。”
虞风说到这里，觑了一眼周主任，见他表情还算和蔼，便大着胆子说出想法。
“我想从我姥爷家喊个表弟过来，顶我的名字进厂工作。”
周主任还没听过这种说法，挑了挑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也不怪周主任不知道，这种办法是下海潮兴起后国营大厂才搞起的。
本人无法来上班，可以找一个人顶着名字上班。
从此以后上班的人就叫虞风，不用本来的名字。
几十年后，还是虞风本人退休。
等于是顶替者替虞风干了一辈子工作。
又或者，等到快退休时，顶替者付出一笔巨资把这个名字买下来。
虞风咳了一下：“为了不给车间造成麻烦，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顶替我名字的人，可以拿天工的工资。”
说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
虞风相信周主任能听明白。
果然，周主任瞬间明白，眼睛微亮。
按照国营大厂一贯的规矩，车间财务对本车间人数和工资进行统计，总厂财务按统计表格发现金至各分厂。
各分厂的财务再发放现金至各车间财务。
车间财务再发放至各轮班财务。
这中间可操作的地方就太多了。
车间里有多少人，主任和财务清清楚楚。
空出来的人和工资，就是车间领导们的收入。
这个，也叫吃空饷。
九十年代后，为了堵住这个漏洞，纱厂所有的职工都由总厂财务科发放。
而且不允许代领，只允许本人领。
眼见周主任不说话，周妻咳了一声：“老周，这孩子怪可怜的，爸走了，妈又病成这样。”
“谢谢大姨！我妈常说，以前我爸在机修车间里，大姨是一等一等的善心人，最见不得职工受苦，经常照顾别人。”虞风欠起身，朝着周妻鞠躬。
知道周妻应该看到了烟盒里的五十块钱。
周主任看了一眼妻妇，从她眼里看出了什么，放下茶杯：“只要你们工段长答应，我这里没话说。”
“谢谢周叔，谢谢大姨。”虞风感激的站起来，冲着两人鞠躬。
然后拉着大表哥走出去。
从进屋，到出去，大表哥一直懵懵的。
今天卖鱼的事情冲击了他一下，这会虞风三言两语就搞好了工作，而且搞了一个什么顶替，再次把他冲击了。
他不懂这种顶替办法，只知道，虞风给家里找了一份工作。
半个小时后，虞风敲开了筒捻车间主任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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