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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下班的职工从厂里出来后，三轮车又被人围上了，里三层，外三层。
虞风和大表哥忙得不可开交。
几个小孩子远远地看了半晌，无限惆怅：“怎么这么多大人啊？”
“我看到我妈了，咱们还是走吧。”熊孩子忍不住摸了摸屁股。
眼见大人们半天还不散，几个熊孩子只能一边叹气一边往回走。
熊孩子突发奇想：“等我妈走了，咱们买挂鞭炮往人群里一扔……”
几个熊孩子转过头，眼带期盼地看着人群。
熊孩子的妈付完了定金，一眼瞅见了她的糟心儿子。
冷着脸走过来，拎起熊孩子耳朵：“在厂门口干嘛呢？作业写了吗？诗背了吗？”
熊孩子疼得嗷嗷叫：“我马上就回去写。”
熊孩子妈这才松开手，冷脸看着其他几个熊孩子，“都回家写寒假作业去！再让我看到你们聚到厂门口，就告诉你们妈。”
几个孩子吓得激灵一下，转头就跑。
熊孩子妈转头盯着虞风摊子上面的鞭炮，哼了一声，“你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干啥，你是不是想买鞭炮？上次你把你王姨家的鸡盆给偷走，你王姨把你吃饭的碗拿走了。你都没发现你最近只能用饭盒吃饭吗？”
“以后再敢胡乱放炮，我就让你爸把你吊起来打。”说着，往熊孩子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滚回家去。”
熊孩子哭丧着脸往家走，打定主意等到了姥姥家，就向姥姥告状。
上午九点，杜征程从车间里溜出来。
走到厂门口，见到虞风的摊子前还是有很多人，哼了一声，转头朝保卫科走去。
到了保卫科，递了支烟：“我黄哥在吗？”
接烟的人朝后指了指：“在屋里写检查呢。”
杜征程噗地笑了一下，去了黄干事的屋。
正愁眉苦脸写检查的黄干事见到杜征程来了，把笔一扔：“干嘛呢？你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不是，黄哥你咋还写检查呢？”杜征程朝检查上面瞄了一眼，“随便让人进厂？这点小事还要写检查？”
“咱们厂不允许随便进厂，毕竟棉花和棉布都是紧俏物资，怕人偷呗。”黄哥把杜征程手里的烟夺过来，点着吸了口。
不允许随便进厂？
杜征程眯了眼睛，想起了站在虞风身边的那两个人。
他咳了声：“我今天早上看到有辆三轮车停在厂门口，里面装满了鱼。黄哥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挨批的？”
黄干事摇了摇头：“不是因为他们，是几个社会小青年，翻墙进来偷棉布，昨天正好是我值班。”
不是因为他们？
杜征程拿起火柴盒点着一根又吹灭，在心里措辞一番，又说道：“那外来的人在咱们厂门口随便卖东西扰乱咱们厂秩序，就没人管吗？”
黄干事可是知道杜征程和虞风的事情，拿手点了点杜征程：“你小子一肚子坏水，但我警告你，这件事情你爸出面都搞不定。你别打主意！否则……”
黄干事轻轻地哼了两声。
虞风每天送来十块钱，这钱可是第二天就直接分到他们个人手中了。
不仅有钱，还给春联，一人还有一条鱼。
如果虞风被人咬了，保卫科每天损失十块钱。
如果让人知道杜征程是进了他的屋后出去咬了虞风，他脱不开干系的。
他可不能做得罪整个保卫科的事情。
杜征程没想到凭他和黄干事多年的关系，黄干事竟然会警告他别碰虞风，一时间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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