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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王夫人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带,贾赦低下头,遮住眼底的阴翳。
“母亲这样做,万一王子腾问起来该怎么办?”
“老身做事需要给他交代?”
母子间沉默了许久,内室传来贾宝玉的呻吟声。贾赦听着这声音,只觉得心寒不已。王夫人为了贾宝玉禅精竭虑,无所不用其极,一片慈母之心全放在了他身上。王夫人被带走时的哭喊声,贾宝玉竟可以当作没有听见。自己和贾琏不及他啊,没有他的心狠。
“老大啊~琏儿被你除族了,琮儿是庶出,没有什么大的出息。合府上下也就宝玉还能拿出手,老二现在是被圣上给记住了,你忍心让宝玉和他一起住到偏院吗?”
“母亲,儿子从来没有要撵走宝玉的意思。儿知道母亲离不开宝玉,让宝玉留在母亲的身边也算儿尽孝了。”
“到头来还是你贴心啊!以后就让邢氏掌管中馈吧,待会我让鸳鸯把钥匙送去。你们也选个日子,搬过来吧!”贾母温声说道。
“邢氏小门小户出来的,哪有能耐掌管中馈。还是有劳母亲再辛苦几年,待宝玉成亲后,把钥匙交给宝玉媳妇就是了。”贾赦推辞道。
“老二一家子虽然要搬走,可那几个孩子都是在我眼皮底下长大的,他们能不能……”贾母试探的问道。
“偏院到底太小了,咱们家的孩子都是娇养的,他们就没必要挪了!难不成我还养不起几个孩子!”贾赦笑道。就这样,贾宝玉,贾环和探春被留了下来。对外贾赦得了一个大度的名声。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贾宝玉来历非常的流言在京中传播开了。都说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像。贾宝玉衔玉而诞,这玉同和氏璧一样都是上天的恩赐。
贾母在又送走一批人时,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来访的人中,有许多以前从未有过来往的人家。这些人来到后,就要求观看宝玉落草时带的玉。有些故交看到玉后,对自己都有些欲言又止。“老大,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这天贾母拦住贾赦。
“噢。外面现在都传开了,说宝玉是非常之人,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他的那块玉是可以同和氏璧相提并论的宝贝!”贾赦笑道。
“都传开了……”贾母喃喃自语。
“是啊。咱家先出了一个一元复始的大姑娘,又来一个天授灵玉的贾宝玉,那未来可不是不可限量嘛!”贾赦得意的大笑起来。
贾母听到这话后,往后踉跄了几步,身子摇了摇。就在贾赦以为老太太要撑不住的时候,只见她深吸一口气。
“来人拿我的衣服来,老大你同我进宫!”
“啊?”
“啊什么啊!元春的元是圆满的圆。当初得了珠儿后,一家人都盼着来个姐儿。娘娘的到来,圆了这个念想。都清楚了吗?”贾母历声说道。
“把宝玉的那块玉拿过来,咱们带着它进宫。这等有大机缘的东西,岂是咱们平常人配拥有的!”贾母穿上自己的诰命大装,坐了马车直奔皇宫。
王夫人被困在家庙,同普通的姑子一样劳作。短短三个月的功夫,仿佛苍老了十来岁。口中总念叨着元春和宝玉的名字,人也有些痴呆了。
这天,王夫人在菜园里浇水时听到两个小尼姑说话。话中提到宝玉的名字,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过来。她躲在瓜架后面,偷偷听着二人说话。
“师姐你说那贾宝玉失了宝玉,他还是贾宝玉吗?”
“失了玉总比失了命强吧!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缺心眼的,到处嚷嚷着衔玉而诞的事情。自古以来生有异像的不是开国的帝王,就是亡国的妖孽。发生这事,不藏着掖着,反而大张旗鼓的宣扬!”
“那贾宝玉以后会怎么样?”
“怎么样?能做个富贵闲人,那是天家大度,就怕……算了,红尘中的事,与我等何干!”说完两人提着菜篮,走出了菜园。
“哥哥,你骗我!”王夫人吐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