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不愿意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印尼小说网https://www.ynxd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等叶秋彤再赶到卫生院,叶建良已经在急诊室挂上水了。
见叶秋彤好像被人暴揍了一顿的模样,原本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叶建良,一下子清醒了,“秋彤,你这是咋搞的?咳咳咳咳,有没有受伤啊孩子?”
叶建良让她去帮忙赶猪,没让她去帮忙抓猪啊!而且看她这样子感觉好像是被猪抓了啊!
“没事,”叶秋彤跟叶建良展示了下胳膊上的伤,“喏,就是胳膊破皮了。还有腿上,也破皮了,我还摔了好几跤,疼死我了。”
叶建良无意识的歪了下脑袋,这孩子到底算是有事还是没事?!
“这大热的天,破了皮可得好好洗洗,你赶紧去洗洗,一会儿回去了让你婶娘给你抓点儿墙灰糊一下就好了。”
穷人家的墙灰,就是万能的药。
说完叶建良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门外,这才想起,“哦,对,你赶紧去洗洗,一会儿让护士给你再消消毒,敷点紫药水。”
这人才想起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正规的医疗手段,来处理伤口。
其实也不能怪叶建良第一反应就是糊墙灰,主要是家里头毛头三天两头不是磕破脑袋就是擦破手脚,叶家没一个人把这当回事儿的。
最多最多,就是伤口血流不止了,三嬢嬢找几个墙角收集点儿墙灰蜘蛛网啥的,给毛头糊弄一下就行。
也是毛头命大,肉体也足够粗糙,伤口从来没感染过以前养孩子,拼的就是运气。
叶秋彤也不是什么矫情人,这会儿伤口都不出血了,除了有点儿痛,别的倒也没什么,便说自己先吹会儿电扇,再去洗伤口去。
她走进卫生院的时候,就看到人家院门口装了个水龙头,一会儿就去那儿冲洗冲洗伤口就得了。
至于消毒啥的嗨,实在不行就回家找那个用牛针给人打的小王大夫呗,估摸着还不用花什么钱。
她现在手头的钱有限,每一分都得花在刀刃上。
此时急诊室里头,正挂水挂得百无聊赖的群众们,听到叔侄女二人说什么抓住,破皮,激动得搬了凳子就往两人跟前凑
抓什么猪?
什么抓猪?
哪里抓的猪?
猪为什么被抓?
说,现在立刻马上,说清楚!!
架不住群众们旺盛的吃瓜欲,想坐着歇会儿凉的叶秋彤只能详详细细的,不漏掉一个细节的,连猪被捆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都绘声绘色的给吃瓜群众们说了一遍。
吃瓜群众那叫一个听得高兴,要不是手上还插着针头,他们恨不能去买两斤瓜子来嗑了。
“诶诶诶!!干嘛呢干嘛呢?!”护士的喊声,打破了急诊室里嗡嗡嗡的吃瓜声,“聊天回家聊去!这里是看病的好吧?
你这人怎么回事?腿断了还乱跑!你都走针回血了,自己不知道的吗?统统给我回到位置上去!”
端着金属换药盘的护士,怒骂几句后,把目光转向了叶秋彤身上,“你干嘛的啊?”
“家属家属,叶建良的家属。”叶秋彤的神情,非常之狗,很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护士白眼一翻,从托盘上找出一张单子,伸手甩在了叶秋彤面前,“总算来了!赶紧的去补费用。看病一分钱都不带,要不是我们老大夫人人好,今天这水你们也是挂不上的,赶紧拿好啊!”
“谢谢啦护士同志!向你们的老大夫道谢!!”叶秋彤对护士的态度,毫无怨言,并且脸上还挂着真诚的笑容。
人家虽然口气不好,但是该看的病,也没给人耽误了。
叶秋彤觉得,看人办事,就不能光看表面,能解决问题就好,过程如何,对她来说并不算太重要。
那凶巴巴的护士见这小姑娘倒是挺懂事,而且她那卷起的七分袖衣服里头,露出的一截胳膊上有几道伤口,身上弄得又脏的要命,于是又硬声硬气的说了句,“赶紧去缴费,缴完来护士站把单子给我!”
说完,也不再多看叶秋彤,转身开始帮病人‘咔咔’就是一通扎。
坐在叶秋彤边上的叶建良,忐忑而小声的解释了下,“我说要打针的,咳咳咳咳,大夫不同意,咳咳咳咳咳,我还没反应过来,针就扎”
正在干活的护士,‘歘’一个回头,瞪眼瞧着叶建良。
叶建良抿了下嘴,尴尬的朝护士笑了笑。
那护士才张了张嘴,叶秋彤就大声跟叶建良道:“叔,咱听医生护士的不会错!他们给你挂水,肯定有他们的道理!咱得相信他们。钱我带了,你安心挂水,我去去就回。”
说完这话,叶秋彤还朝那护士扯了个灿烂的笑容,道了一句,“姐,麻烦您帮我照应下,我马上就回。”
那凶巴巴的护士又翻个白眼,哼唧一句,“赶紧去交钱。”
这就算答应了。
叶建良可愁死了,打针不过几毛钱,挂水不知道得几块钱,这可怎么办哦!
不过他的担心,也是多余了。
因为叶秋彤去一结账,今天这个挂水的钱,再加上多开的五天屁股针和一小袋子药,总共加起来就三块钱,叶秋彤带的五块钱,居然还能剩两块,倒是正好够她付房租的了。
她心中不由感慨,这钱还真是很经用,欸,但又有点儿不经花
悖论,永远存在于生活之中。
拿好了发票,取好了药,不放心的叶秋彤,还去急疹医生的办公室问了下医生,叶建良这个病,到底怎么个说法。
老医生,真的很老看着能有七十来岁了。
如今医疗方面的人才,很多都下乡与牛同乐去了,医学方面的人才,的确是稍微稀缺了一点。
老大夫祖上五世贫农,他自己打仗的时候做过军医,属于这个年代不可多得的,根正苗红身家清白又有点儿技术的人才,所以才在七十多岁的高龄,依旧被端出来,镇在大石公社卫生院当个石敢当。
他是知道叶建良这个老病人的。听说是叶建良的侄女儿来问情况,老大夫也不多隐瞒,“实话实说,咱们卫生院没这个条件治你叔的病。
他这个是肺痨拖的太久了,这会儿是继发了慢性肺炎所以咳的厉害,今天挂了点庆大霉素,接下去几天也都要把消炎药用下去的。
我给你开了三天的针,你们可以带回去去你们村里卫生室打,我们这里打一次一毛,村里打只要五分。
另外这个治疗肺痨的口服药,其实是要联合用药的,但是我们卫生院条件有限,只有这一种。
我跟你婶娘很早就说过,要带你叔去县医院看看,但是你叔家条件也不允许,咱们只能姑息治疗。
姑娘,要你能有办法,筹点医疗费,你们还是的去县医院看去,不然这个病越拖越不好。你叔这个已经不好再耽误下去了。”
这么严重。
叶秋彤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被老大夫这么一说,心头就跟被铁坠子挂住了一般,出溜着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