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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晶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我，我家里的香皂，已经用完了。”
林小强说道：“没有就算了，以后碰到了再买。”
凌晨两点，铁路桥周围枪炮声一片，炮弹在阵地上炸起的火光黑夜里面非常醒目，日军机关枪射击时候的枪口焰也十分容易辨认。
照明弹悬在半空，把这片区域照着森白森白的。林小强带着全班散开，沿着刚才选择好的线路向前突进。
晚上进攻也是有好处的，防守的日军只能够大致看到四面八方都有士兵在进攻，却对战场上的细节根本无法看清。
他们的机枪只能够对着整个战场扫射，林小强看着那枪口焰对着自己这个方向的时候扫射的时候就下达命令：“卧倒！”
等到枪口焰转了方向，又命令：“继续！”
王晶在战斗打响之前只是紧张，他心里充满了对日本兵的恨意。实际上在这之前，他还认识不少的日本人。
感觉这些日本人有文化有素质，很有品位的，现在所有的好感全变成了彻骨的恨意。
心里的恨支撑着他上了战场，但是等到枪炮声真正在身边响起的时候，他还是害怕了。
这枪声跟在城里时候隔得远远地听到的枪声大不一样，身边的战友们开枪时候发出来的巨大声响，让人心都跟着一起在颤抖。
班长已经在前面冲锋了，王晶想着林小强说过的话：害怕就只看着我的背。
他就真地盯着林小强的背，迈开脚步追上去。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班长的个子似乎也并不矮小，他的背是那么的宽阔，仿佛是一道山，又像是一道梁把外面所有的一切都拦下来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脚步终于轻快了一些，冲到前面，学着班长一样匍匐在地上，见到班长朝自己看了一眼。
还没有忘记报以一个微笑，只是这个笑林小强没有看到，他只看到了这个新兵竟然也把枪放在前面对着鬼子瞄准，然后开了一枪。
林小强匍匐在地上，大声命令：“瞄准左边的机枪手打！”
他的左手边是张二嘎，右手边是王晶，两人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还是听清了他的命令。
三个人就瞄准着远处那个机枪手开火，不是林小强不想继续冲锋，而是日本人今天在这里布置的兵力太多。
单单只是这个方向就有足足六挺机枪，这么多的机枪扫射，让九连根本无法组织起来有效的冲锋来。
相信其余方向也是这样的。
林小强猜测得不错，日本人敢在这样一个突出位置坚守，他们是把步兵第三大队和第二大队全部派到这里来的。
一木清直大队长前天才打了一个大败仗，休整了两天，这是前来复仇的，或者说是来戴罪立功的。
犬养太郎大队长昨天下午的时候，率先逃跑回去之后也挨了不少牟田口联队长不少的耳光指导，也想着要在这里守下来，守好。
脸上现在还在痛，被打紫了血的脸皮，可不想再去承受联队长的赏赐了。
他们在听到四周都响起了枪声的时候，两个大队长，包括手下的士兵们都没有惊慌。
这几天的作战，他们已经了解第二十九军的作战方式，知道他们惯于夜间发起进攻。
这些日本士兵早早就做好了夜战的准备，因此两点的时候，第二十九军刚刚发起进攻不到两分钟，日本人的防线上就出现了大量的机枪、重机枪。
他们就要依靠这些机枪，给予攻上来的第二十九军大量杀伤。
晚上的光线不强，林小强、张二嘎、王晶三个人打最左手边的日本机枪手，只能够根据枪口焰的位置做估计射击。
林小强的冲锋枪足足打了两个弹匣，才看到那挺机枪突然停下了射击。
“第二个！”林小强沉着地下达命令。
王晶兴奋得不说话不行，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也是第一次打死了鬼子。
那个机枪手突然倒下，肯定是他们三个人打死的，不管怎么说都有自己的份。
“我打死了一个人！”王晶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是鬼子，不算人！”林小强大声说道。
“鬼子也是人啊！”王晶还要分辨。
“继续开枪！我是班长我说了算，鬼子不是人！你要记着！”林小强大声强调。
王晶想到林小强是班长，他说鬼子不是人，那就不是人了。
这么一想，突然而来的害怕又消失了，继续瞄准对着机枪手开枪。
日本兵的猛烈不停地扫射，三营这边虽然有轻、重迫击炮对他们发起轰炸，却并不能够彻底解决这些日本人的火力点。
林小强看出来了：这些迫击炮打得并不多，双方激战一个多小时了，一共打出来的炮弹不足六十枚。
九连这一个多小时就被压制在原地无法动弹，他和张二嘎、王晶三人一共打死了五个机枪手。
不过那些机枪很快又继续响了起来，日本兵准备的替补射手是非常多的。
而林小强手上这把冲锋枪剩下的子弹只有三十发，他不敢继续射击了，在这里把子弹打完了，待会冲锋的时候就只有空枪。
林小强对王晶命令：“从现在起你跟着张二嘎，他冲你冲，他停你停。”
“照顾好他！”对张二嘎说完后，林小强看准机会，瞅着机枪扫射刚刚过了自己这里的瞬间，一个翻身出去，身体伏在地面上，快速匍匐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