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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月双脚用力踢他，却很快被他的双腿压制，双手被他按在两边，他的吻从唇边滑到她白皙的侧颈，又狠狠吮咬了一口。
“嘶……”
纪清月疼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也许是她的痛呼让男人分了神，纪清月立刻察觉到，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用力推开了他，扬起手，一巴掌甩过去。
“啪”的一声落下，整个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纪清月揪起被子，缩在床头，红着眼睛看着被她打偏了脸的男人，那只手还在颤抖。
傅斯臣慢慢转回头，视线对上那双红着的眼眶时，心脏骤然像人被狠狠打了一拳，他喉咙一滚，想张口说点什么，却被女人冷漠的声音生生打断。
“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纪清月那双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摇摇欲坠的眼泪却被她强行忍住，没有落下。
傅斯臣也已经冷静了下来，望着那张倔强冷漠的脸，像一眼望到了什么尽头，良久，他听到自己说：“好，你好好休息，饿了记得去餐厅把饭菜热一下。”
等他起身离开，带上门后，纪清月才慢慢坐起来，双手环抱膝盖，终究抵不过心脏传来的疼痛，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
纪清月半夜喉咙实在干的太疼，被迫爬起来去给自己倒水，等她打开房门时，房内的灯光照到了客厅，她看到不明的光线里，沙发上隐约坐着的一道身影时，倏地怔在了门口，红肿的眼眶顿时又是一涩。
许是听到了声音，那道身影立刻转过身来。
傅斯臣看到光着脚站在门口脸色憔悴的纪清月时，心口又是一阵陌生的闷疼，他本能的站起身，张口，嗓音沙哑的如同被沙砾磨过：“你想要什么？”
纪清月实在难受，头也晕，不去想之前的事，哑着嗓子说了一个字：“水。”
“我马上去倒。”傅斯臣立刻转身往餐厅那边走。
半分钟后，傅斯臣端着一杯水走到纪清月面前，低头看着她：“水温刚好。”
“谢谢。”纪清月接过水杯，喝了几口，干疼的嗓音得到了缓解，她继续喝着水，两人之间的气氛在这一刻仿佛凝滞，谁也无法再开口。
直到一杯水喝完，一只修长大手伸过来。
傅斯臣低声问：“还要吗？”
纪清月摇头，把杯子递过去。
傅斯臣接过来，握在手心，低眸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喉咙里一阵发堵：“……早点睡。”
纪清月抬眸，与他对视了一眼，他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疲惫。
纪清月喉咙梗了下，没说话，再次垂下眸子，避开他的视线。
傅斯臣没再开口，拿着杯子转身，却在刚走出去两步时，被身后的人叫住。
“傅斯臣，七年了，你放我离开吧。”
纪清月的声音很淡，淡到像一根羽毛轻轻落下。
可落在傅斯臣耳里却变的很沉重，重到他几乎不堪重负，狠狠攥紧了玻璃水杯才压抑住差点又要失控的情绪。
身后的声音还在继续。
“当初你说过，等你腻为止。除去那两年半，剩下的四年半里，我这个情人当的也算是兢兢业业，随叫随到，你还没腻吗？”
“还是，你爱上我了……”
这声带着几分自嘲的话语刚落，刚才还无动于衷的男人倏地转身，那双冷眸沉沉的看过来，面色瞬间冷若寒霜。
纪清月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傅斯臣瞬间的情绪变化，这种熟悉的感觉勾起她四年前的记忆，她眼底不自觉溢出几分嘲弄，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傅总曾经亲口告诉过我，让我不要爱上你，你不需要任何廉价的感情，更不会爱上我。”
纪清月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低笑一声：“傅总还告诉过我，你会联姻。傅总一言九鼎，又怎么会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看来是我的身体太有魅力，以至于傅总到现在都没腻。”
纪清月嘲讽的话一字一字清晰落在傅斯臣耳边。
当年他自己亲手扼杀了二十岁的纪清月小心翼翼藏住，却又忍不住捧到他面前，最纯真的一段感情，傅斯臣又怎么会忘了。
当年身陷囹圄中的他尚且不屑一顾的感情，如今的他自然更不需要。
傅斯臣对着纪清月那一脸的讽刺，脸色骤然一变，空着的那只手狠狠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跟前，冷冷的看着她，牙齿几乎快要磨碎：“你说的对，我只是对你的身体还有点兴趣。”
纪清月手腕被他扣着，人几乎贴在他的怀里，这一次，她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着，缓缓道：“那傅总想要怎样？傅总总要去联姻，我也总要嫁人，过正常生活不是吗？”
那句“我也总要嫁人”又让男人眼底的冷意更深了几分。
傅斯臣只当是占有欲作祟，面无表情道：“你刚才说这四年半，你兢兢业业随叫随到？算起来，你真正陪我的时间有多少你自己心里没数？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主动找上我的。”
纪清月张了张嘴，一时竟然无法反驳。
事实的确如此。
傅斯臣工作忙，经常满世界的出差，但他是金主，总不能迁就一个情人的时间。
纪清月这几年十二个月里平均有九个月都在剧组，剩下的三个月，不是飞通告就是回家陪刘芬，真正和傅斯臣在一起的时间寥寥无几。
傅斯臣这个人重欲，每次见面都恨不得把她弄死在床上。可说起来，可能也跟他们半年不来一次，一次管半年也有关系。
当初也的确是她主动上门求他的。
纵使知道他一直把她当成猎物，可她这个猎物若是不主动上钩，傅斯臣是不会纡尊降贵和她扯上任何关系的。
也是她答应了他直到他腻的条件，这段地下关系才开始。
纪清月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傅斯臣，再次缓缓开口：“你说的对，当初的确是我主动找上你的。可我相信傅总的人品，你并不是那种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的渣男，所以你既然要联姻，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总要结束的不是吗？这样，等我这部剧杀青了，我会休息一段时间，好好的陪你一个月。这一个月，我只陪你。
我们之间开始的不太美好，再这样纠缠下去，对谁都不好，你也不能体面地善终。我希望我们之间能结束的体面一点，好吗？”
“见不得光的关系”这几个字让傅斯臣的呼吸倏地一顿，他低头看着纪清月平静的神色。
原来她一直都这样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很好。
她每一个字看似都在为他考虑，实则都在想着怎么逃离他的身边。
她聪明清醒，懂得及时抽离止损。
她从来都不是个任人拿捏的女人，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可对上那双真诚中带着点恳求的目光，傅斯臣莫名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喉咙滚了滚。
良久，避开那目光，薄唇微启：“我需要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