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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她看得出来，明慧郡主对黄瑜还有母爱，哪怕黄瑜对她不够好，可母亲总还是会心软孩子。
只是没想到，这边大夫还没有来，那边黄瑜倒是先回来了。
他不但回来了，还带着伤。
黄瑜的脸色非常难看：“你们确定吗？我也被下了毒，种了虫子？”
他不敢冲着赵良，就直冲着季狸发火：“你是怎么做事的？你昨天怎么没发现？
如果今天死的不是我祖母，是我呢？难道你也对着我的尸体忏悔！让其他人小心吗？！”
只要一想到今天躺在床上等着被发现尸体的，很可能是自己而不是黄老夫人，他就浑身都在冒冷汗。
越是害怕，就越是愤怒。
他的手都在抖：“我会追究你的责任！你……”
季狸打断他：“怎么你不是最早也要傍晚才能回来吗？正事儿办完了？ 不知道有人举报你不孝的话，你袭爵还能成吗？”
“你威胁我？！”
“难道不是世子威胁我在先吗？”
“你！”
“世子有那个功夫废话，不如好好想想自己都得罪过什么吧！”
季狸懒得与这种窝里横，欺软怕硬的人纠缠，绕开了他，直接走向明慧郡主。
明慧郡主神色怔然地看着黄老夫人的屋子，身上看着没什么力气，全靠丫鬟撑着。
另一个丫鬟春桃呆呆站在明慧郡主身边，时不时也看向黄老夫人的院子，神色看起来很不正常。
见季狸过来，明慧郡主陡然回神，打起精神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春桃则瑟瑟发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
季狸压低声音：“郡主如今觉得痛快吗？”
明慧郡主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神色间带着茫然：“……我不知道。”
当家做主的人忽然间就成了她的儿子，她往后的日子只会慢慢变好而不会变坏。
两个对她不好的人都死了，就好像两座大山忽然消失，她反倒有种空茫感。
季狸注视着明慧郡主的眼睛：“或许郡主可以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
因为小豆子的存在，她也有了选择的机会。
她可以用咒直接碾死渣男，哪怕事后会遭遇反噬，但如今她身体正好，扛得起，也养得好。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季狸不想撕破眼前这个可怜女人自以为成功的遮羞布了。
明慧郡主与季狸对视，终于确定这小姑娘已经知道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
她心中反而有种大石头落地的踏实感，轻声道：“ 无所谓，再好不会好到哪里，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了。”
季狸从她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意识到她的心理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
如果不加干预，她大概会抑郁而终。
季狸握住明慧郡主的手：“郡主该出去看看外面的山，外面的水，外面的形形色色的人，而不是拘泥于这小小的后宅，男人的情爱之间。”
明慧郡主愣了愣：“是吗？”
从没有人跟她说这些，她从小听到大的话，永远都是怎么做才能不被父亲嫌弃，不被夫君嫌弃，不被儿子嫌弃。
从没有人告诉她，她可以不拘泥于这些。
季狸露出一丝笑容：“您看看我，我离经叛道，验尸开酒楼，刚还骂得您儿子哑口无言，这不爽吗？”
明慧郡主愕然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季狸拍了拍她的手背：“大夫来了，请他给你好好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