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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并没有四处打量，母亲说过，第一次去别人家里不能到处看，那是十分粗鲁的行为。
可是……尊贵的母亲就住在这样逼仄的房子里，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坐吧，”秦时月坐姿优雅，薄天明满心疑惑，却突然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了，只能安静地坐在秦时月身边。
“你可以走了，”该隐声音低沉霸道。
沙发上的宋泽像是被催眠了一样，木讷起身，朝秦时月微微鞠躬后，捂着鼻子出门。
“没事，别怕，”秦时月朝薄天明抱歉地笑了笑，才十分随意地动了动手指，“坐吧，来找我有事？”
得到允许，该隐在两人对面坐下，微微收敛身上的气质，“抱歉，母亲，我需要了解您周围的情况，所以耽误了几天。您可还安好？”
“你不知道？”秦时月眼里有笑意，却没有暖意，“我不记得教过你们这么贸然上门拜访。”
“是我的错，”该隐再次低头，道歉之后解释道，“因为事情突然，我不得不亲自来。您的城堡挖掘出来，受到核爆影响，已经残破不堪。剩余的物品也被辐射沾染，衰变需要几十年，您暂时可能回不去。”
“嗯，核爆，”秦时已经从莉莉丝那里了解了大概，可自己的城堡一向隐秘，还能随着自己心意出现在不同地方，为什么会被核爆影响？
该隐似乎明白她的疑惑，“核爆的前后十年，你处于深度沉睡，等我们赶到时，已经晚了。是我的错，母亲，为了表示歉意，我已经买下了北方的一座岛屿，按照您的喜好建了新的城堡。
“您随时可以入住，您修养期间，我会随时在您身边，保护您的安全。”
薄天明很着急，这是什么意思？
比起这个男人的神秘，秦时月要离开这件事更让他焦急。
“我知道你很着急，你先别急，我稍后给你解释。”秦时月帮薄天明擦了汗，“我不会离开，起码在你有限的生命里，我会愿意你跟我一起生活。”
这话让该隐眸色下沉，这不是他想要听见的，本以为他亲自前来，母亲必定会跟他离开。
可现在，母亲居然要为了一个人类留下来？
“母亲，您留在这里并不安全，”该隐加重了语气，“请容我说出无礼的话，您现在太过虚弱，根本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能保护她，”薄天明发现自己突然能说话了，当即揽住秦时月的肩膀，“我的妻子当然要跟我在一起！”
至于为什么对面这个大男人要叫秦时月母亲，老婆说了会解释，那就等后面解释好了。
“你？”该隐突然微笑，看向薄天明的目光十分不善，“你甚至都对母亲隐瞒自己身份，凭什么？”
“我……”
薄天明本来今天就要跟秦时月坦白一切的，这不是被对方打乱了计划嘛。
“他会说的，”秦时月淡淡道，“这是人类的相处方式，跟我们不同。孩子，你还是不懂吗？”
该隐瞬间破防，说起跟人类相处，他的经验应该是比其他九个弟弟妹妹都多了。
或许是他成为血族的时间实在太过久远，跟人类之间总是有着看不见的隔阂，他几乎无法跟这个不同的族群共情。
他学会了跟人类讨价还价，学会了剥削，甚至学会了慈善，可说到情感，他不懂！
现在被秦时月直接点出来，顿时没了来时的气势。
“我不需要懂他们，只要能利用他们的价值就行了。”
“好，”秦时月动了动手，茶几上的纸笔就这么飞到了她手里，写下一行字，“这是我家里的地址，你去把我妹妹和姑姑接到海城来。记住，必须是他们自愿的前提下，你可以以助理的身份去，但不能用我的意志强迫他们，更不能以你的意志蛊惑。”
“我，不，母亲我……”该隐抬手接住纸条，完美的表情龟裂了，“我不想，我还要……”
“你已经足够有钱了，活了这么久，不想做点别的事情吗？”
秦时月是知道该隐专注赚钱的习惯，她就是要故意为难他一番，说不定这也是个让他了解人类的契机。
“这个国家有句古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不是烦恼自己的商业版图为什么被他们蚕食吗？
“去了解他们，他们的性格，他们的思维习惯，以及他们的情感。完成这件事情后，你会有收获的。”
“母亲……”该隐还想挣扎一下，却不得不低头，“好吧，我可以去完成您的吩咐。但是，母亲，您不能过现在这样的生活，您的付出和回报率实在太低。我已经让罗囚来海城，您如果想要名利，我会给您名利。”
“罗囚？”薄天明的疑惑和震惊已经无法言说，以至于在这时候被这个熟悉的名字勾起了思绪，“那位导演？”
秦时月是知道罗囚的，这个孩子一向才华横溢专情，既是导演、编剧，也是有名的诗人和小说家。
甚至在西方哲学史和东方近代文化传播中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只是永恒的生命让他不得不不断转变身份，以方便他在人类的世界中活得风生水起。
如果说该隐无法与人类共情，那么罗囚这孩子就是共情能力太强的典范。
“对，他也是母亲的孩子，”该隐语含嘲讽，“而你是我们的‘新父亲’，薄先生，希望您能胜任这份工作。”
秦时月按了按额头，该隐的腹黑程度不是其他孩子可以比的，相同的，他的性格强势也让人头痛。
“直接去吧，他们要来也可以 ，但我不想受到不必要的打扰。”
这是允许弟弟妹妹们来看望了，该隐对这个结果还是满意的，起身行了绅士礼，“那么，母亲，我会顺利将您的亲人带来。”
秦时月突然挑眉，“我的真是身份只能薄天明一个人类知道。”
“这……”该隐表情僵住，离开时，薄天明甚至觉得他有些幽怨。
“我不是人类， ”秦时月不等薄天明问，先简略地说了一遍自己的来历。
薄天明的世界观摇摇欲坠，可他还是坚持住了，“其实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非人类的存在，之前跟罗囚导演合作的时候，从他那里了解了一些神秘领域的事物。
“我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如此直观地……出现在我身边。
“其实，你完全可以隐瞒下去的，我或许根本无法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