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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完了，我自然会告诉你。”冯毅朗将第二个要求留了下来。
赵成微微颔首，无奈地耸了耸肩：“成吧，既然冯少卿说了不会杀我，那定然也不会提出让我自尽的说法，几位想何时动身？”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冯毅朗轻轻一扬手，哗啦啦地涌过来三队精锐，都不是庸手。
那派出来搜寻可疑人物的三支队伍，居然全都围在周围。
果然是早有预谋。赵成心中了然，微微叹了口气，自己跟冯毅朗比，终究是棋差一招。
胡冒顿的墓就在这北城附近，却是更靠近胡华国的军营一点。
赵成还想看看，他们这些特征明显的家伙，想怎么偷偷溜过去。
似乎是听到他的腹诽一般，随着冯毅朗一声指挥，就见这些人把身上的盔甲一脱，里面穿的衣服，居然和他的相差无二。
“你可真是把我们卖得彻底。”赵成咬牙切齿地盯着与他接头那人看。
那人则是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冷哼一声：“你们逼迫我盗取布防图之时，就应该想到有人会有这么一天。”
“行了，快去快回。”冯毅朗根本没给他们逞口舌之快的时间，藏好盔甲，直接领着他往前走。
有人带路，胡冒顿的墓就变得十分好找，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胡冒顿死得突然，墓地修筑的也比较简单，因而墓里的机关并不算多，加上有赵成带路，三队人，竟是连一个伤亡都没有，就成功来到最里面。
很快，众人便在胡冒顿的棺椁周围，找到了盛放陪葬品的箱子。
冯毅朗和苏玉清对视一眼，轻轻打开箱子，雪玉杯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里面，洁白无瑕。
冯毅朗拿到雪玉杯，稍做检查，就递给了身后一人。
“是它。”苏玉清接过雪玉杯，轻轻捧着手里久违的雪玉杯，心中感慨万千。
赵成的视线在墓室里乱扫，似乎还没放弃寻找逃跑的机会，突然听到有女子的声音，这扭头一看，正看到一脸惊喜的苏玉清。
他视线在苏玉清身上停了许久，似乎在考虑劫持她的可能，几番犹豫，还是没敢冒险。
“第一件事儿我已经办好了，第二件事是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赵成试探性地问道。他总感觉，冯毅朗没那么容易放自己离开。
“给胡华国潜藏在大盛的细作传信，信的内容，按照我说的来。”冯毅朗见雪玉杯已到手，淡淡地看着赵成，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赵成心中一阵绝望。他不由得苦笑一声：“我曾想过，大名鼎鼎的冯少卿，在承诺放过我之后，到底会用什么样的方法置我于死地，竟是如此。”
他长长叹了口气：“你应该清楚，我是不会答应的吧？”
冯毅朗沉默良久，却并未正面回答：“照我说的做，自会放你离开。”
“哈哈哈哈，我赵成就算是怕死，也从没想过要拿自己的兄弟当垫背，这胡冒顿的墓，闯也就闯了，但是我的那些兄弟，绝对不行。”赵成的声音一点点虚弱下来，一句话未说完，嘴角就开始往外冒出黑血。
赵成咬破了牙齿里的毒囊，看着冯毅朗平静的面孔，又掠过他身后的苏玉清，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可惜。
早知如此，不如冒险一试了。
赵成恨恨地闭上了眼睛，尸体坠落在地上，带着浓浓的不甘。
苏玉清捧着手里的雪玉杯，看着赵成的尸体落在地上，砸起灰尘，心底突然浮起落寞。
“你是故意提这么一个条件，然后让他死的？”苏玉清的心情复杂难言。
她突然想起赵成听到冯毅朗名字时，说他信他说道就能做到，会放他一条活路。
“条件是早就想好的，而他——”冯毅朗顿了顿：“我确实也没想过，他能活下来。”
“……”
苏玉清沉吟不语，心中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明知他们与这赵成立场不同，冯毅朗这样做也是为了大盛，可看到赵成死在自己眼前，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有些事，终究不是她想，就一定会有的。
“但我说会放他，就一定会。”或许是发现了她的异常，冯毅朗叹了口气：“揪出胡华国的其他内鬼，显然要比他一个重要得多，届时胜局已定，我又何惧于放走一个他？”
“那你——”苏玉清不解，那你还说他一定不能活。
“我会放他，但他会死。”冯毅朗无奈摸摸她的头：“你也看到了，他性格如此，就算我放了他，他回了胡华国，要么被人降罪刺死，要么，因为抑郁愧疚暴毙，终究不得善了，这本就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胡华在大盛有细作，大盛在胡华又何尝不是呢？
无所谓谁对谁错，立场不同，都只是为了心中的信仰，和身后的家国罢了。
她是大盛的公主，于公于私，都不应为一个敌人的逝去而悲伤。
感觉到头顶传来的温度，苏玉清微垂下头，脸颊发烫。
就算经历了这么多，冯毅朗也很少对她表现出明显的亲近，这回，倒是让人意外。
“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苏玉清低头，轻咬着唇，努力忽略脸上的热意。
冯毅朗沉默片刻，说出了一句让苏玉清震惊的话：“此番大肆搜查，费劲了心思，也才出来这么一个细作，这些人藏得如此严密，怕是那位置，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高。”
比他们想的还要高？
一个校尉居然还不够？
苏玉清周身瞬间寒意弥漫。
赵成的尸体，没有人去管，直接任他长眠在胡华皇子的墓里。
因为冯毅朗的一番话，一行人回去的路上都极为沉默。
回到营地的时候，首战已经结束，大盛略占上风。
或许是没等到布阵图，自己的人又失踪了，胡华士兵暂时后撤，给彼此留下了足够的缓冲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