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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场结束时,不仅甩球杖的人酣畅淋漓,看台上呼喊的人感觉也爽了,润喉的茶水都比往日喝多了几壶。
中场休息时间,宫人呈上瓜果点心,让大家补充些体力。
汤幼宁吃了两片甜瓜,抬眸便见稍远处,乐萝隔着好些人给她使眼色。她站了起来,冲薄时衍说一声,溜出去走走。
薄时衍正与几位大臣说话,也不拘着她,叫十澜跟好就是了。
汤幼宁过去与乐萝会合,两人手挽手走走看看。皇家马场特别大,里头最多的就是各种名贵血统的宝马。有乐萝带路,给汤幼宁开开眼界。
乐萝也是爱美的小姑娘, 瞅着她头顶的白色绒毛柳絮, 道“回头我也试试这种发饰, 真漂亮a“
汤幼宁道“这是湘宜做的,我让她再做一对送给你可好”“那就多谢啦”
乐萝是会骑马的,得知汤幼宁没学过,不禁跃跃欲试,“改日我来教你”汤幼宁早就对骑马感兴趣了,听见这话自然笑着直点头。
她们一个敢教一个敢应,乐萝身后的丫鬟却不敢放任,低声道“县主,骑马危险,你都险些摔了呢”
这要是把摄政王的爱妾给摔出个好歹,郡王府可不又要上门赔礼道歉
乐萝忘不了自己摔的屁股墩,心有余悸,只得遗憾作罢,她教不来。
她们继续往前走着,不期然迎面撞见两个人,是虞蘅风和他的书童。
秋闱在即,学子本该在家专注温习,但虞世新遇着这样一个适合混脸熟的机会,岂能放过。便把他带来了。
虞蘅风不喜父亲的操之过急,却也没说什么。这会儿撞见两位女郎,理应低头避让。
只不过他稍一犹豫,朝着乐萝与汤幼宁一拱手,道“小生冒昧相问,那日在县主手中的看见的画,可是这位汤娘子所做”
虞蘅风被画作惊艳,本想着人去打听打听,谁知过后两日,隐隐传出如意夫人对汤娘子的肯定。他倒不至于因此笃定那画是汤娘子的,不过今日撞见县主与她相熟,才联想起来。
“什么画”汤幼宁不认识他,一脸茫然。
乐萝凑在她边上咬耳朵“就是那次跟你说的虞娘子的弟弟。”汤幼宁记得这件事,乐萝说他夸赞了她,当即笑着承认∶“是我画的哦。”
她全然不懂得掩饰自己的神色,被夸了高兴,软糯的面上笑意甜甜。虞蘅风不敢直视,他向来不喜容貌过盛的女子,持靓行凶,以色侍人但是她似乎有所不同。她的画中世界,那般绚烂
“小生唐突,恳请汤娘子,能卖一幅画予我。”虞蘅风拱手低头,做足了礼数。
乐萝县主闻言,当即竖起眉头∶“你好大的口气,卖画给你瞧不起谁呢还不快滚”“小生绝无此意,只是尤为喜爱汤娘子的画,想留一份观摩。”虞蘅风回道。
湘宜眉头一皱,挥手道“郎君抬爱,我们娘子不卖画,休要再提。”虞蘅风也知道不妥,叹息道“是小生冒犯了。”
汤幼宁愣愣的,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开口把人叫住了,问道“你能出多少银子”
“呃”几人都惊了。
乐萝拉住她道“你可别糊涂,卖画给这种人做什么”该不会傻乎乎的让他夸了几句,就以为他是个好人吧
汤幼宁摇头,解释道“我想自己挣一笔银子。”给王爷买生辰礼。
她手头的现银很少,奶娘给她存着以后养老,平日里都很节省。
甚至在秦婆子生病之前,涿禾院里还偶尔做些手工活,补贴院内开销。汤幼宁帮不上什么忙,却有个039039自己很穷039039的认知。
如今日子好了,衣食住行皆与以前不同,也不好把奶娘辛苦存下的银子花出去。
这些缘由,汤幼宁没有细说,乐萝也不会追根究底询问她为何要自己挣银子。当即拍着胸脯道“那你也别卖给他,卖给我不好么,多少画我都收”
小县主财大气粗,汤幼宁眨着长长的眼睫,笑道“你是朋友,不用买,我送给你。”乐萝闻言一脸感动a“呜呜你真好a“
“你也很好。”她能感觉到出来,对方不会嫌弃自己蠢笨。
听着这纯粹质朴的对话,虞蘅风为自己先前的脑补汗颜。原以为汤姨娘是什么狐i媚i惑人的厉害角色,致使阿姐求助无门。如今看来,是摄政王对阿姐无意。
他收敛了心思,温声道∶“小生愿出三百两,买汤娘子一幅画。”“三百两”汤幼宁惊讶,居然这么多。
乐萝在一旁帮腔道“理应如此,才不会辱没了你的画”
虞家在南尧沉淀多年,家底自然丰厚,他们缺的是权柄,而非银子。双方对定价都没有异议,便约好在哪一日交画,届时会由湘宜带给他。
与虞蘅风错开后,汤幼宁才开口解释,想给薄时衍买礼物。
她的月例没有涨,府里给她新添了许多衣裳首饰,却又不好拿去送人。
湘宜和十澜都猜到了,方才便没有阻拦。主子一片心意,她们都觉得不错。
乐萝表示理解,帮着出谋划策∶“你准备买什么给他”汤幼宁老实一摇头,a“我不知道。a“
别说给男子挑选物件,她连一次送礼物的经验都没有。
乐萝也没有,不过她比照自己老爹收到过的东西想了想,道“无非是发冠玉佩手串之类的了”
湘宜接话道“手串通常适合上了年纪的男子。”
“那就不要手串,换做玉扳指也行。”乐萝觉着都差不多。汤幼宁没什么想法,愣愣点头“好。”
到时候她去选一样,也不知他会不会像她收到玉珠那样开心
下半场的击鞠赛按时开始,汤幼宁两人及时赶回去落座。场子尚未热起来,大堰这边忽然有个人受伤了。正要换上替补选手自己,伊慕戈出言邀请了薄时衍。
“听闻摄政王也是马背上的英雄,今日小王可有荣幸见识一番”
伊慕戈这么一问,叫一些老臣子们,回忆起了几年前。薄时衍初次领兵,不到弱冠之年。
当时边关频频遭受敌国骚扰,先后三次派兵增援,都吃了败仗,对方士气高涨。先帝的体虚之症已经露出端倪,交予薄时衍五万兵权,命他前往,朝中反对者占了大半。
然而先帝的一意孤行已非一次两次,苦谏无果,大家只能送这个年轻的小将出了京城。那时候,也确实无人可用了。
然后便是捷报连连
据说薄时衍臂力过人,有一把沉铁长弓,城墙之上,就能让敌方将领一箭封喉而死。以为他擅长远攻的时候,才发现近战更强。那柄长剑削铁如泥,所过之处,残肢断臂血溅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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