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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字字句句都在点子上,甚至提前一步打破所有人的质疑,龙百江的表现更引得众人猜疑,要不是真的,龙百江为什么没有否认?
骆雄也是束手无策,他们把孩子捂得太严实,在医院的时候打草惊蛇,后面他们就没有接触的机会,再后来,孩子倒是光明正大地出现了,却是搬进了萧家老宅!
那时的萧家老宅又因为他们打麒麟纹狮子头的主意被惊动,警报系统加强,再加上萧家虽然没有正式撕破脸,也认定那次事件与他们有关,早就生了提防。
这样下来,他们下手的机会就没了。
等万物斋开张,又出了血胆玛瑙的事,龙百江颜面扫地,更不想在北州多呆,而骆雄虽然留下来,也没有再找到机会。
他们敢慢,之所以慢,其实是凭着对十年前沈平的了解,沈平对龙百江的恩情铭记在心,个性又温吞,从来不是大开大放的性子,容易心软。
要不是心软,怎么会将这改变他人生的孩子抚养十年?这些都让他们产生了错觉。
沈平是有不满,是有不平,但他应该不会真正地与他们撕破脸!
在这种拿捏的心思下,沈平在今天,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给他们重重一击,骆雄这才知道上回在珠宝展时沈平不只是恐吓,他是真的要出这口气,和他们算账!
人群轰然,议论四起,萧承羽早就退到一侧,将主场交给沈平,萧老爷子像没事人一样,坐在边上悠悠地品茶,今天这安排是他默许的。
就许他龙百江暗算他萧家,还不能让萧家帮沈平出这口气了?
他孙子要不是练了一家内家功夫,那天的子弹天晓得会打在哪里,他唯一的孙子要是折在龙百江手上,就算要了龙百江的命也救不回来,怎么办?!
萧老爷子悠闲地看着,听着,闹吧,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龙百江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原本就显年纪的他现在更像是苍老许多,今天这一关是逃不掉了,他看着台上的沈平,疾喝道:“沈平,你还记得当年我是怎么收下你的?”
“当然记得,不然十年前我也不会义无反顾地夫您认下知行,将所有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为了您的声名赌上自己的名声,本以为就是如此。”
沈平凄然一笑:“但您呢?为了让外界真正相信您的清白,故意将我赶出师让,大张旗鼓地让所有人唾弃我,将所有的罪名按死在我头上,是也不是?”
不等龙百江开口,沈平又看向骆雄:“当然了,这件事情也有人在中间怂恿,当年的我就是念及师恩,所以不争不辩,默默地接受了结果,结果呢,等来的是封杀,是脏水!”
“是赶尽杀绝,您不看在我们师徒一场的份上,也要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吧?”沈平将小知行拉到身上,小知行脖子上挂着那块血沁玉。
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家被吸引注意力,看着看着,突然开口道:“这块玉不是龙爷的吗?”
一语惊起千层浪,不少人都认出那块血沁玉,当初龙百江为了拿下这块玉可是与人争得头破血流,老一辈的行家都犹有印象。
沈平亮出这块玉的意义就在于此,要不是龙百江的种,他怎么舍得拿出这块玉给这孩子?他嘴角带笑,看着满脸仓惶的龙百江:“龙爷,这孩子,血统是上你的,是也不是!”
这是要逼认呀,这一出好戏让一边等着被鉴赏的古董都黯然失色!
龙百江见大势已去,目光落到孩子身上,他没得选,不能否认,要是否认,沈平真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拿他的指甲,取他的头发,当场去搞个鉴定。
认吗?撇开这张老脸,晚来得子,婚外生子不说,他刚才看到小知行站在台上的表现,远远超过同龄人,居然透着几分微妙的气度,他心思涌动。
之前就萌生的念头现在更深重,他看着小知行的脸蛋,这孩子要是悉心教导,能成大器!
“沈平,为师对不住你。”
龙百江开口,直接坐实了沈平的说法,人群炸开了锅,这孩子还真是龙百江的,当年的事情就是沈平说的那样,要是这样,龙百江为老不尊,还枉为人师!
可怜这沈平曾经也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还有人说他可能成为北方的新古玩大家,结果消失十年,落魄到了北州,还要带着师父的私生子艰难讨生活,可怜,可叹!
要不是对龙百江忠心耿耿,也不会落到这样的结果,忠心没换来好结果,谁不叹息?
沈平听了嗤笑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和悲凉,他狠盯着龙百江,掷地有声:“对不起能赔我失去的十年吗?能让我原本应有的一切回来吗?还是能让知行不颠沛流离?”
“他生母当年被逼死,父亲视他如无物,跟着一个声名扫地的我流离失所,小小年纪又得生病,要排队换肝脏,最难熬的日子里没有父亲陪伴!”
“我还能重新站在这里,是因为在仓库拍卖遇到萧小公子,当时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更不知道关于我的风言风语,二话不说帮我筹措了医药费,救了知行的命。”
“哪怕后来知道我是什么人,过去发生过什么,身上背着什么样的污名,萧小公子也没有嫌弃我,如今更是给了我和知行容身之所,给予知行的关爱比他的亲生父亲还要多!”
这话像冰雹一样打在龙百江的脸上,什么面子、底子都不复存在,四周的人似乎都在笑,笑他的狼狈,笑他一大把年纪还要被这种事纠缠上。
他的头一阵眩晕,台上的孩子正眼都没给他一个,耳边充斥着是沈平怒不可遏的声音。
骆雄上前扶住他,低声提醒道:“师父,不能让事情这么发酵下去,徒弟给您分忧。”
龙百江还没品出他的意思,骆雄就往前一步:“沈平,师父对你说声对不起的确是辜负了你,但是其中还有隐情,你最该恨的,最该纠结的根本不是师父,是我!”
纪四等人怔在那里,这事和骆雄又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