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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江河和伙计面面相觑，看着萧承羽站在他们搭建好的台子上唱着自己的戏，说着内涵他们的话，想要插嘴又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说错话，甚至还避着镜头，不敢直面镜头。
“小菩萨，那你手里的这个素三彩是真品吗？”
这条弹幕一出，网友们纷纷发出灵魂拷问，萧承羽看着弹幕，嘴角浮起笑意。
“我的个天啊，这个笑好杀我啊？”
“确定这不是露出的讽刺笑容？这个不会其实是赝品吧？”
“龙字号在北方是不是很有名气来的？”
“楼上的，给你普及一下，古玩圈里有南萧北龙之称，南萧就是小菩萨的亲爷爷。”
“出身名门，世家长孙，这是小说里才有的主人公吧？”
“但小道消息说这位从满月的时候就被送到山上养病，二十岁以后才下山。”
“这又是什么情节，像极了我看过的小说欸。”
沈平早就拿出手机找到直播间进去，顺势留下自己的发言——“情况属实，刚下山不足三月，但名声鹊起，人送外号小菩萨。”
在漫天的留言里，沈平的这一条立马被人发现，情况属实四个字像是知情人的说法。
萧承羽则看着手上的素三彩，双手拿起来后对着摄像头：“我们的手就是鉴定工具。”
外面，祝絮梵等人也在沈平的通风报信下进入直播间，刚好看到镜头里又细又长的手指。
萧承羽修炼内功前也练过筋骨皮，就连虎口处的小肉都练到，一双手与常人看着就不一样，指节微微突出并不过份地大，肌肉练到均匀，并不显得突兀。
祝絮梵在看到这双手时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激动，她是个隐藏的手控！
透过屏幕，她第一次正视萧承羽的这双手，直叹珍宝在侧，自己竟刚刚发现。
屏幕自然是炸了，有关心手的，也有盯着瓷器的，弹幕上更是热闹。
萧承羽再不去看字幕，而是手指抚摸着绘画部分，声音清晰有力：“手指如果摸上去像摸到细砂纸，那么恭喜你，百分百遇到赝品。”
“真品彩绘画面细腻，与赝品是完全不同的触感，还有看施彩的位置，赝品往往施彩的地方微微隆起，线条不如真品流畅，尤其釉下线刻花纹部分，很难有真品的自然。”
“再看色彩，素三彩的色调必定是雅，赝品的色彩则要俗艳些，如果要打比方的话，就是大家闺秀和勾栏瓦舍女子的区别。”
不懂勾栏瓦舍是什么的网友已经在字幕区里虚心求教，立马有人给了答复。
“宋代的商业区，用来表演的娱乐场所，主要是戏曲为主。”
哦，这下子大家懂了。
“真品彩色细腻，尤其是湖水绿色，淡嫩如新芽，而赝品因为混入了粉质，色彩上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真品的细腻与匀润，不仅色彩较暗，各种颜色厚腻不均。”
“赝品的纹饰板滞无力，真就是假，假就是假，高下立判。”
萧承羽看着手上的素三彩，面容镇定，将其翻开看背面的款识：“字体工整秀丽，起落笔顿挫明显有力；而赝品青料色泽灰暗，字体松散，笔力柔弱。”
“龙字号的小库房虽然令人意外地失望，但终究还是有一件好货。”
言下之意，起码这件康熙素三彩还是正品，这话勾得身后的两人直咽口水，好在没有听骆雄的全部换掉，还留了几件像样的，不然脸都要丢大了！
屏幕前，龙百江砰地一掌拍到桌上：“骆雄呢？！”
追直播到现在的龙百江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偷偷直播这事他不知道，纪四拿手机过来找他，他才知道骆雄给底下的师兄弟们这么安排，现在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小库房里移宝贝的事是他首肯的，萧家那小子太邪门了，难道要看着他一路狂收？
他是可以交代下去不卖，但一件不卖，两件不卖，次数多了，这事一闹腾出去，外人怎么说他，肯定说他玩不起，想到萧传江嘴解噙着笑意看自己的神情，他心下就不爽快。
骆雄急匆匆地进来，刚一进门，砰地一下，手机砸到他的头上：“混账东西！”
脑袋冷不丁地被这么一砸，骆雄的火气都冲上来了，对上龙百江愤懑的眼神，他深吸口气，将这口气咽下去，这才看已经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里，萧承羽正和陆江河谈价格。
画面拉得很近，萧承羽几次主动看着镜头，眉眼带笑。
那笑，刺眼极了。
“故作聪明，为什么让你师弟安排直播，还让人逮个正着，你是嫌龙记的脸丢的还不够吗？骆雄啊骆雄，为师以前觉得你挺聪明的，现在怎么尽做蠢事！”
纪四在边上张了张嘴，想到沈平与师父的对峙，还有骆雄在中间搅水的动作，闭上了。
屏幕亮着，在萧承羽的带动下，网友们正帮他杀价，陆江河的脸色是那般灰败不堪。
字幕上整齐划一地喊着小菩萨，是啊，自己又犯蠢了。
本来想在广大网友面前让萧承羽出丑，可他偏偏找到为数不多的正品，还发现隐藏的摄像头，反客为主地来了一场正式的直播，实物与讲解并重，全程掌控节奏！
骆雄闭上眼睛，双拳紧握，被砸到的地方又热又痛。
龙百江气得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萧承羽公开说明要去北边，要了龙氏牌，他就一直没有返回，反而是呆在北州，省得有人编排他和一个晚辈过不去。
北边还有陆江河等人，但是骆雄太强势了，顶上来成为大弟子后，底下的师弟对他唯命是从，都只亚于自己，龙百江突然想到“功高震主”四个字。
他看着骆雄，心里因为这个猜想越来越难平静，或许，骆雄并没有表面上的这么顺从。
最近更是开始独自下达指令，关键是底下的人都听他的，今天的事情，他骆雄难辞其咎！
龙百江走近骆雄，看着他脑门上浮出来的包，他砸得厉害，虽然没有破皮，但是肿了。
“你现在翅膀硬了。”龙百江不阴不阳地说道：“是我老头子跟不上时代，想不到用直播来阴人这一招，可你，倒是成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