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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轰,便听得一声响,他们身在船舱,这响却没有那般地明显,船身巨大却也被震得不轻,狠狠地晃了一下!
沈平本就习惯在陆地活动,又没有内家功夫傍身,脚下顿时不稳,朝一边晃去。
蒙天豪眼疾手快地拽住他,双胞胎也在同时架住卢方长,再看萧承羽,对眼前的变故浑然没有任何变化,两只脚像扎在地上一样。
双胞胎和蒙天豪对视一眼,不禁汗颜,他们一直跟着萧承羽练习内家功夫,又重新练习过扎马步,三体式更是常练,结果一到关键时刻,依然感觉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好在这震荡并没有维持多久,雷傲的脸色却极是难看,本就因为那银锭子未达预期懊恼,如今被挑衅,简直是怒火中烧,冲萧承羽道声“对不住”便疾步向外走去。
萧承羽也二话不说跟上前,这倒让雷傲愕然,心下微微一热,但也没有阻拦,两帮人就 这么汇在一起朝甲板上走去。
上面的情景着实令人心惊,两艘船在短暂地碰撞后暂时分开,却并没有拉开距离,对方的船只足有五层,比致远号的规格更大,两船一靠,对方便有种俯视的感觉,高高在上!
任何人遇到这种状况都会觉得不能忍受,明着挑衅,根本没把致远号放在眼里!
萧承羽眼见得雷傲的胸膛狠狠地起伏几下,慢慢归于平静,对这位船长有些刮目相看,在海上行走固然需要实力,需要够硬气,但若是不够灵活,只能吃闷亏。
“约瑟,出来!”雷傲往甲板上一现身,原本拥挤在甲板上的船员们自动散开。
雷傲从中间走上前,只见对面的船上,一个穿着宽松花衬衫的男人倚靠在栏杆上,手里端着杯红酒,金发,碧眼,神情风流,眼尾散发着不羁与阴邪的味道。
“雷船长,实在是抱歉,我们的驾驶员操作不小心,不小心撞上呢。”约瑟身为船只的主人,船以他的名字命名,他本人就是约瑟号上的王,说一不二,船员不小心?鬼信!
没有他的指使,他的船员敢在海上做出这种冒险的行为?!
雷傲一口气憋在心里,突听到身边传来一声轻笑,原来是萧承羽,他看着悠闲却包藏祸心的约瑟笑出了声:“雷船长不必动气,虽是不小心,这位船长也算坦荡。”
“起码他有勇气承认这是自己所为,虽是无心,但造成的损失是真的,与其计较是有心还是无意,不如盘算下致远号的损失,有多少损失,相信这位船长一定会照赔。”
萧承羽的话语是如此地冷静,约瑟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几分,脸上放荡不羁的笑容也浅了:“这位先生说得……很有道理,我的确是个有勇气的人。”
不追究他话里不明的意味,萧承羽嘴角的笑容溢出来:“看来我没有走眼,阁下是个敢做敢当的人,雷船长,您说是吗?”
雷傲现在才明白萧承羽的用意,不见血,不用刀刃就能杀杀对方的锐气,立刻大笑起来:“当然了,约瑟先生是我的同行,但可比我们大气得多。”
不就是捧得高些么,捧得越高,摔得越惨,雷傲没想到看上去仙气飘飘的萧承羽也能玩这种把戏,一时间有种同道中人的感觉。
在海上,大家都奉行金钱与武力为上的原则,这种小心计似乎不够用,但现在看来非也。
被萧承羽悄眯眯地一指点,雷傲果真叫来两名船员去查看船只的受损情况,不仅船身受损,刚才震荡下碎了几只杯子都算出来,写了一份账单交给约瑟。
众目睽睽下,刚才约瑟有多嚣张,就是给自己挖了多大的坑,不仅致远号的人,就是自己人也听到他亲口承认是自己的驾驶撞了致远号。
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情吗?自己给对头做人证,哈哈哈哈!
看着手里的账单,约瑟不禁将目光放在那张生面孔上,在西方人眼里,东方人的长相就像排成一排的碟子,只看外表根本不知道差别在哪。
但这个男人太一样了,他站在人群里,就是显得与众不同,会不着痕迹地就吸引他人的目光,包括他自己,他看上去云淡风轻,身子也极轻,明明个头不矮,总有要飘走的感觉。
这感觉与致远号甲板上那些敦实的汉子不同,约瑟的眉眼变得冷冽,看着账单,眉头并没有皱起来,雷傲噗嗤一笑:“约瑟先生不会差这点钱吧?”
网上自然没有扫码支付一出,约瑟的眉毛微抬,也不知道那抹轻笑是蔑视还是无力。
终究是一叠美钞投掷过来,有了萧承羽的打样,雷傲大咧咧地捡起来,当着对方的面一张张数着,最终满意道:“约瑟先生果然敢做敢当,佩服,佩服。”
约瑟嘴角抽搐,他不在乎这些赔偿的钱,却被一个无名小子坏了兴致,心下不爽。
“不过一点小钱罢了,雷船长也是冲着最近的新发现来的吧,我们各凭本事。”约瑟懒洋洋地举起手里的杯子:“拭目以待!”
萧承羽敏锐地从中间捕捉到有用的信息——最近的新发现!
只听得对面传来鸣笛声,约瑟号不情不愿地缓缓后退,与致远号拉开距离,缓缓驶离!
萧承羽眼神扫过约瑟号的船身,一道白光从他眼角飘过,他心下一凛,转身就扑向雷傲!
扑通一声,雷傲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狠狠地压在甲板上,随之听到一声惨嚎,站在他身后的一名船员突然捂住自己的耳朵,血从手指缝隙里滴答下来!
“混账,他们敢偷袭!”副船长怒不可遏!
所谓擒贼先擒王,他们是直接冲着雷傲来的,要不是萧承羽反应速度,从刚才的角度看人,他们狙击的是雷傲头部,准备一枪毙命!
“来人,快带他下去处理伤口。”雷傲顾不得许多先去看手下的情况,庆幸的是子弹是擦着他的耳朵过去,虽说有血,耳朵还在,他后脑勺微微发凉,震惊地看向萧承羽。
萧承羽早就从甲板上站起来,轻轻拍打身上的灰尘:“海上的厮杀,我略懂一些了。”
动不动就要撞船杀人,这里没有王法可言,凭强弱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