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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饭，对程允初而言格外漫长。
她本就不太会和陌生人打交道，吃饭就更紧张了。
再加上对方不光是家族定下的未婚夫，还是她好感的对象……
程允初甚至吃完了半盘意大利面，都没尝出是什么味道。
姜瓷抿了一口红酒，转头看程允初埋头苦吃的样子，在桌下握住她的手。
她小声问：“怎么了？”
程允初小心翼翼地看傅言川一眼，附耳到姜瓷身边：“瓷姐姐，我……要不然我们找个理由离开吧。”
她一想到要和对方面对面的现实聊天，就局促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摆。
姜瓷看出了她这个社恐的煎熬，安慰地笑笑，从背后暗暗抚了抚她的背。
“可你们什么都还没聊呢，你不想了解一下他吗？”
程允初犹豫挣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
姜瓷鼓励地拍拍她的手，结果抬头一看傅言川那一脸淡漠。
男人抱着手机不放，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顿时来了气。
姜瓷屈指轻敲桌面，面色不悦：“傅先生，你就打算这么一言不发地吃完这顿饭吗？”
傅言川明白姜瓷的意思，放下餐叉。
他看了一眼程允初，毫无感情波动地开口：“程小姐，对于这场荒谬的安排，我很抱歉。”
“我们一同身在其中，我想程小姐应该也明白这份身不由己的无奈。但我们都有自己的人生，不该被家族安排所左右，回去之后我会和家里说清楚，了结这件事。”
“这顿饭算是我的赔罪，过后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好吗？”
程允初愣愣地看着傅言川，片刻后，冷静地点点头。
“知道了。”
说完他将头埋得更低了，将面上那些失落藏得严严实实。
她吞下一口海鲜意面，不知为何，明明该是鲜香，到她嘴里却变得无比酸涩。
程允初握着餐叉的手紧了紧，脑海中却不可控制地浮现出了那些曾让她一度感到温暖和安慰的话语。
【不要惧怕他人的目光，也不要总是一个人画画，多走出去看一看，你会发现欣赏你的人比厌恶你的人更多。】
【每朵花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不用担心，安心做自己，总有人像我一样欣赏你。】
【你很可爱。】
程允初身子微微颤了颤。
骗子，他明明说过她很独特，现实中见到她，一定会立刻认出来，不会嫌弃她的。
结果他根本没认出来她，还对她这么冷漠……
程允初吃东西的动作顿住，委屈地紧咬下唇。
姜瓷没好气地瞪了傅言川一眼，又转过头来看看程允初，心疼地再次握住她的手。
“允初，我说过，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委曲求全，这种饭，咱们不吃也罢。”
说罢，她抬手叫来侍者，付了账抓起程允初的手便要带她走。
傅言川猝不及防，看愣了。
直到见两人起身要走，才回过神来，连忙阻止。
“二位请留步！”
傅言川一边迅速编辑消息催促薄司御快点来，一边出言挽留。
他才刚通知了薄司御，要是他来了，姜瓷不见了，他今天就可以死在这里了。
傅言川轻咳一声：“姜小姐，刚刚无意冒犯，你们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