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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远方看开了李益之和echo之间的事情后,他们四个人会时不时相聚碰面,看到两人相处融洽、和谐愉快,顾远方发觉自己的思想有了一些转化。倒不是支持和赞同开放的关系,而是开始接受以往会被自己嗤之以鼻的行为。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只要双方自愿,不违法犯罪,不伤害他人感情和利益,那就礼貌尊重不打扰。
不知道为何,心态有了转变,思想好似更加包容,看待事物更加柔软,心头好似卸下了一些自己从前毫无察觉的重担,人感觉轻盈了很多。顾远方说不清自己的变化,就觉得自己好似看透了很多,但又说不清到底明白了什么人间真理。不过有一点她好似能讲出来,就是感觉敏锐了很多。比如,最近,她和萧星野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跟着他们,用一种仇视和阴鸷的目光盯着他们。
有次,顾远方终于忍不住,不怕萧星野说她神经质,表达了内心的异样,“我怎么觉得我们在被人盯着呢,很不舒服。”萧星野若有所思地回头望了几眼,安抚看起来有些忐忑的女朋友,“应该是我的保镖。你知道我小时候差点被夺命的事情,让家里人心有余悸,自那以后身边就一直有保镖。现在为了不影响我的日常生活和社交,保镖们都是在暗中跟着。没关系的,不用担心。”顾远方闻言稍微放宽了心神。
可是没过几天,顾远方从早晨开始就心神不宁,惶恐不安,一向能够一秒进入工作状态的人,对着电脑怎么也看不进去一个字,一笔也画不出来,在办公室里根本就坐不住。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于是挨个给亲近的人联系寻求心安,先是装作无事的和妈妈、爸爸闲聊几句话,然后再给萧星野发了条消息,“在干嘛?”他也立刻回复“在想你”,顾远方不甘示弱“有多想?”,得到他的回复“满脑子都是远方”,俩人互相调侃了几句各自安生。最后,她和李益之发送了闲聊信息,也得到了他的正常反馈。
这下,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试图通过走动平复心绪。就在焦躁的情绪达到顶点时,手机响了,李益之来电,她心跳加快,急忙接通,声音急促,“喂!李益之!”
“远方,萧星野出事了”
顾远方登时感到血液直往脑门上涌去,手脚冰冷,呼吸停滞,尽力集中精力听话筒里的声音,“他上午去工地视察,结果在十四楼被人袭击掉了下去!情况不明!我现在在往你那儿赶,我们一起去医院,你在工作室等我,哪里都不要去!听到了给我个响!”
顾远方想说好,可是喉咙哽咽堵塞,发不出声音,她深呼吸一口,让气流通畅,终于艰涩开了口:“好的。”
她手颤抖得厉害,脊背僵硬,脸色苍白,站在原地无法动弹,耳边反复环绕着李益之的声音,“萧星野出事了十四楼被人袭击掉下去了情况不明”她觉得这很不真实,不是真的,刚刚他还在和自己互相撩拨,言辞间满是活力,怎么一眨眼就“情况不明”了,怎么就“十四楼掉下去”了,十四楼,顾远方脖子僵硬的转向窗外,对面是高大的写字楼,眼神逡巡在楼体,寻找十四楼的位置,十四楼应该在那里,离地面那么高,人摔下去
“不!”顾远方大喊一声,抱着头阻止自己继续想象,不停告诉自己,稳住,一定要稳住,一切只是听说,只是听说而已。萧星野,他是萧星野,他一看就是上帝宠儿,老天百般呵护的天之骄子,小时候三辆车追堵都没能伤到他,他福大命大,逢凶化吉,这次也一定会有惊无险,平安顺遂的。
当李益之气喘吁吁赶来推开办公室的门时,看到就是脸上毫无血色,僵立着的顾远方,他心里一疼,走过来扶着她往外走,“远方,别怕,他一看就是命硬的家伙,长命百岁的很!”
在李益之搀扶下,顾远方步履略微踉跄赶到了医院,手术室外已经有十几个人静立,楼道、电梯进出口是体格健壮的保镖们,神色冷峻,生人勿近的气场。保镖们认识顾远方和李益之,知道他们一个是萧星野女朋友,一个是他朋友,于是放两个人进去了。那些在手术室外等候的人,有萧星野得力下属,集团元老,警务工作人员,还有应该就是他的家人。顾远方一眼锁定了萧星野助理小郭,小郭一脸颓唐,身上沾有血迹泥污,那血迹极其刺眼,看一眼就让顾远方红了眼眶,她不愿意猜想血迹来自谁的身体。
小郭感受到了顾远方无声的问询,于是示意她来到离人群稍远处,用消沉的声音低声向她讲述事故经过,“今天萧总带着我们去工地察看现场,工地几个负责人陪着,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结果来到十四楼的时候,萧总正在和工地负责人说话呢,大家谁都没注意到,一个建筑工人样的男人来到萧总的背后,拿着刺刀就要捅人。萧总反应快,闪躲了过去,刀刃还是擦着他的背划了一刀,反应快的人想制服那个男人,结果那人死抱着萧总拼了命地往外冲,发生的太快,他们又站得靠近外沿,我们谁都没拦住,两个人就都掉了下去”听到此,顾远方站立不住,腿脚一软就要倒下去,李益之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萧总没有直接掉下去,他攀住了十二楼的楼板,那个疯子抱着他,悬空又刺了他几刀掉了下去,他被施工的工人拉了上来,但是失血严重。”
李益之扶着顾远方朝小郭小声斥道,“你讲重点的时候别大喘气行吗?”转而劝顾远方,“听见了没,我就说他命硬,没摔下去,他体格好,能挺过去的!别他没事,你吓倒了,站稳了,提起精神来。”
顾远方看看小郭,又看看李益之,点点头,深呼吸,勉力站直了身体,三个人来到了手术室门口,她紧盯着那道门,渴盼着萧星野神采奕奕地从里面出来。焦灼间,人群涌动,是萧星野的爷爷从外地风尘仆仆赶来了,那是一个威严肃穆的老人,满头白发,但目光仍旧炯炯有神。他身边站立着几个领导模样的人,和他说着什么,老人姿态沉稳,不见丝毫慌乱,尽管萧星野是他的独孙,家里唯一的后代。老人让人们都走了,只留下了几个人,他看了眼顾远方和李益之,没有让他们离开。
看到老人家如此沉得住气,顾远方惶恐的心情也开始慢慢恢复平稳,等待了良久,终于,手术室门开了,人们急忙围了上去,医生看到了和领导并肩的老人,对他说,“患者生命体征平稳,刀口恰好避开重要器官,只是失血过多,需要术后观察。”
听了医生的话,顾远方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萧星野真的是命大,可以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