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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现在只是东京的一个区了,这里的老居民,上溯十代全都是大门阀,什么藤原、一/二/九条、草薙、德川、上杉、足利、北条,就连本田都以在千代田上户町有别墅为骄傲。
当然,八神家的祖屋也在千代田,但是八神庵并没有在这边住,还将住宅的那一部分租了出去。
至于不是住宅的那部分,已经托付给神乐家代为保管了,他出入倒是自由的,只是从国中开始,他的家传武道全部修习成功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同样的,神乐家也在千代田,而且地点颇为隐蔽,一般人不太注意到这种角落,很不幸的是,大蛇的封印,距离千代田并不远,就在隔壁的江东区,江户川的入海口附近。
所以神乐千鹤担心的,是大蛇如果真的复活,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东京湾,而且皇居也在千代田,按照古籍记载,大蛇头大如山,八个头就是八个山峰,高耸入云,所过之处地裂成谷。
可见这是个巨型的怪物,估计这一二十公里的距离,不过是几步路罢了。
没准儿连步子都用不上,一弯腰就到了。
寒喧客套一向于凯文无缘,所以互相问好之后,凯文就直接提出了先去看看封印,然后对神乐家藏书感兴趣的意愿。
这么直接很符合霓虹人对“西方蛮夷者”的印象。
看看封印这是应有之义,但是神乐千鹤对于凯文要求观看藏书的要求,表示出了抗拒,一开始很委婉,但是……凯文是委婉的人么,反正没有明确答复就假装听不懂。
其实他明白了,神乐千鹤怕他要看的是阴阳师秘传的那些法术传承,哪怕是武士传承或者其他的传承,那也是不能开放给他的。
这点凯文不意外,漫天底下就只有他对传承的扩散并不在意,其他的任何势力和个人,都希望这更进一步的秘密只有自己保有,思想理念可以广传天下,但是修行方法不行。
人性如此,倒也没什么。
可凯文要的不是这些,他对阴阳师的传承不感兴趣,借助抽取式神鬼神的力量,在这方面他们比卡玛泰姬法师差远了,虽然也有独到之处,但于超脱无益。
阴阳师想要长生不老青春永驻,不是不可能,找对了式神比吸血鬼的方式还要好上很多,但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力量,其中掣肘缺陷非常之多,而且特别危险,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当然,也有人认为,那些万劫不复的法子里,也有一些是可以算作长生,而且是可以接受的,比如成为一个鬼神,或者成为式神。
式神这玩应儿,霓虹人是叫一声神,炎黄那头儿按功能分为童儿、力士、宠物、坐骑,欧美学习西亚,叫做使魔,联邦传自欧洲,但为了显示自家的高端,把使魔这个称呼改了,按照科学分类法,一概叫做召唤物……
讲道理,还不如使魔好听呢。
霓虹的异族和联邦的异族其实有相似之处,就是这些鬼怪妖魔,都是从人转过去的,天生的妖鬼并不多见——这类多半都是国津神,被天照大御神为首的外来者天津神杀得差不多了。
只不过联邦那边转化方式和品种比较单调,没有霓虹这么琳琅满目缤纷绚烂。
凯文对于霓虹的神秘侧生态一直很感兴趣,因为这种人心演化的怪物居然形成了定例,这在全世界都是独一份儿的,其他国家不是没有这样的怪物诞生,但那必然要由外因引动,而其会变成什么,连始作俑者都没有把握。
单独因为个人情感就演变成异族怪物,除了霓虹哪里都没有。
其他国度的这种怪物,会诞生除了人心险恶之外,主要是从外界引入了能量源,无论是转化法阵还是妖魔之血,都是起这个作用的,按道理来说,霓虹的那些妖怪鬼神,应该也有一种能量源,但是……
全霓虹都这样好几千年了,这个能量源未免也太大,隐藏的也太深了点。
神乐千鹤说起大蛇这么多年在外面还有人手,这说明他对外界是有影响的,凯文怀疑霓虹的这种现象,和大蛇的气息是不是有关系。
神乐家代代加固封印,霓虹的妖怪诞生也越来越少,这说不定就有关联呢。
至于逝去之人诞生的那些地缚灵冤魂怨鬼,却不算在霓虹鬼神之内,除非实力特别强大如同文车姬、第一大魔王大天狗崇德的那种。
至于大蛇的气息弥漫霓虹,这一点神乐千鹤也是承认的,在她家的祖籍中记载,大蛇本是大地之意志显化,因没有受到过天照大御神的教导,而后堕入魔道,为祸天下,因此大地不绝,大蛇不死。
所以在霓虹出生的人,都会沾染大蛇的气息。
这让凯文颇为无语:感情儿大蛇琢磨着把霓虹陆沉灭世,是因为自己个儿活得不耐烦了想要自杀是吧?
不过这么一说,凯文倒是明白点事儿了。
大蛇原本是霓虹地母,大地之神,这既然是霓虹原生,那就是国津神了,天照想要统治霓虹大地,大蛇肯定是绕不过去的。
所以这娘们使了个毒计,在人类之中,捅咕出了奇稻田一家,勾引大蛇去吃那八个奇稻田姬,说不准这八个奇稻田姬就有点门道,大蛇吃了就会有好处。
但是想得好处就得付出代价,这八个得连着吃,中间断了就有麻烦,说不定就是算计。
于是作为弟弟,须佐之男就接受了任务,趁着大蛇吃了七个,功未成就的时候,再施诡计,下毒也好下酒也罢,弄个法杀了大蛇的肉身。
须佐之男改了名估计也不是觉着这事干得不要脸了点,而是他知道,大蛇死不了,元神尚在,要是自家传下须佐姓氏,搞不好就得被大蛇连锅端了,所以干脆改了名隐居去了。
甚至连血脉都选的是草薙剑,而不是须佐身——他可是巨人,而且还是海神来着。
要不到现在霓虹都没有海神,还不是因为天照家太霸道,虽然改了姓换了名,可是这权柄就算放着不敢用,也不让外人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