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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胡秋景这个姑娘脾气上来总有股谁都拉不住的虎劲儿,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她也是比谁都拎得清的。
开始荣易还担心她会因为钱殿文的事回去接着骂骂咧咧,谁知道等回到楼上,刚才的事她居然只字都没跟楼上的那些同事提。
病房里,和科里请好假的老妈正把水壶里的水倒进脸盆,老爸想帮忙,手都没来得及伸出去,就被老妈赶去了一边。
“自己的身体还没弄明白呢,少在这跟我添乱了。”干起活来的王巧兰身上有股说不出的飒棱劲儿,把老公撵回沙发上,自己就端起脸盆朝屋外走,走前还不忘回头嘱咐荣北迁,“爸才做完手术,你别乱动,擦脸擦身这样的事估计还要等爸的情况平稳些才可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把自己的身板弄好。”
老妈凶巴巴地说完,就端着半满的脸盆走出了病房,外头,荣易正在朝他们这边看,母子间四目相对,前一秒还一脸“凶相”的老妈立刻露出了一个慈母的微笑,随口嘱咐了两句,便端着脸盆朝更远些的水房走去了。
医生说爷爷的手术很成功,只等麻药劲儿一过人就会醒,所以他们现在暂时不用担心爷爷,只需要把精力全部放在眼下的项目上就行。
荣易清楚这一点,所以只是简单的看了眼病房里,就又把目光重新投向走廊里扎堆低语的那群人身上。
胡秋景正在向他们介绍着有关弹簧的想法,她说得专注认真,没发现此时此刻有个人正站在旁边从头到脚的打量着她。
胡秋景不是荣易第一个打很多交道的女生,可就是和他之前搭档过的那些人不一样,南方的女生笑起来是好看的礼貌的、做起事也是一丝不苟的,不像她,急起来脾气比男生还暴,做事也总是漏洞百出。
他以为这么刹不住脾气的胡秋景上楼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要把姓钱的大骂一顿的,可让他意外的是,面对工友的疑问,她只是浅浅说了句钱殿文有事先走了,至于其他的,她是一个字都没提。
这多少有点不符合她的人设了啊……荣易越看越觉得看不懂,两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托在了下巴上,一脸探究地看着她。
胡秋景不瞎,说着说着就觉得脖子后头痒痒,一回头刚好对上了荣易那双眼睛,四目相对的时候,嗓子就像被人扔进去了一块石头,咯噔一下卡了。
周围都是人,她又不能挑这个时候发火,于是纠结了半天只能压着火气说了句“这些就是我们目前的想法和方向,具体能不能实施、怎么实施还要大家看看”算作发言的收尾。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个才被提溜上台面的弹簧上,没人留意现场有两个人的情况有异,所以随着胡秋景的巴掌声响起,人群四散,原本还有点挤挤插插的走廊里顿时只剩在那儿大眼瞪小眼的胡秋景和荣易。
“你看什么呢?!”胡秋景强压火气,把人推向了墙角。
被发现的人有点不好意思,先是挠了挠头,接着才把目光投向那些四处找地儿研究方案的工友身上,确定没人看他们这边,这才压着嗓子说:“我以为你会把钱殿文和那个人的事告诉大家呢。”
钱殿文的出现毕竟不是只有他们知道,那么多认识他的人都看见了,免不了要问上几句,可面对工友的关心,那个就差把钱殿文咬碎了的人却对楼上病房的事只字未提,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声钱殿文不想参加就给这件事画了个句号,说实话,这太不像她了。
所以荣易奇怪。
奇怪了就想问。
荣易眼巴巴看着胡秋景,想说的话透过他的眼睛直勾勾地传递过来,让胡秋景才平息下去的情绪瞬间又被点燃了。
她狠狠剜了一眼眼前这个像傻子似的家伙,紧接着飞速的在四周扫了一圈,确定没人在看他们这边,这才头也不回地抱着怀里的文件朝不远处一排没人坐的排椅走去。
她都怀疑荣易这人是不是没有情商这玩意了,就这个傻问题,需要问吗?
胡秋景的沉默让没得到答案的人急了,荣易一路跟着她走到排椅旁边,弓着腰问“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没什么不好说的,就是觉得和一个傻子解释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很浪费时间。”她闷头坐下,胡乱地翻着手里的材料,材料上写了什么却是一个字都没看清,因为荣易的影子这会儿就压在她的头顶,材料上的字在那片影子里显得黑黢黢的。
最后,还是她先沉不住气了,两只手往膝盖上一落,她抬起头,生气地瞪着他:“你想我说什么,告诉厂里的人,钱殿文确实和我师父的遗孀有一腿?这是对我师父的名声有帮助还是能帮咱们的项目向前推?”
接连的提问问傻了荣易,他没想到这一层,就是刚才碰头会的时候还有好几个工人提议去请钱殿文,他觉得如果把事情说出来或许可以打消大家的念头。
“对不起。”没想到这点的荣易愣了一下直起身,低低地道歉。
按照他们之前说的,为了不影响医院的正常工作,碰头会后,大部分的人都离开了病房,到医院里找没人的地儿去研究工作了,这会儿整个走廊里除了医护病人外,没几个大兴厂的人。
胡秋景看看四周,又看看在那儿认真道歉的荣易,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荣易会这么轻易地跟她道歉,她还真不习惯。
“没事。”别扭了几秒,她也学着荣易的样子低低地回了一声,在她说话的时候,刚好有个护士端着托盘从旁边经过,估计是觉得这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的状态有点奇怪,不自觉就多看了两眼,胡秋景也是怕被人这么看,所以发现这点后脊背不自觉地就往起挺了挺,屁股也跟着往旁边蹭了蹭,那意思是让他坐。
“钱殿文肯定是没办法指望了,现在咱们就只能靠自己,刚才开会你忙着溜号,听到车工那边的反馈了吗?”
荣易诚实地摇了摇头,说没听到。
……气得牙痒痒的胡秋景看着他直翻白眼:诚实成这样,也很可以了。
“你坐下,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