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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听见学校边人家的鸡密密麻麻叫乱了,草根知道天快要亮了。本来他原打算天大亮再去收钓竿和鱼笼的,一想第二天礼拜一九点半钟以后要上课。
天大亮才去收钓竿和鱼笼,回来还要给杨小娟讲上一个多小时的语文课。万一钓竿没钩上鱼,鱼笼也没装上鱼。那不是得空着手回来吗,所以草根决马上起床去看钓竿和鱼笼了。
打定主意了草根不按以往的习惯看书到天亮了,而是马上起床穿衣服拿上手电要去河边。
草根打亮手电就穿衣服,穿好衣服打着手电轻手轻脚走下楼。又轻手轻脚开了学校围墙上的大门走出校园。
一出校园门口草根便让满天的大雾给笼罩了,大雾浓得手电只可以照见脚下的地方。有一点他是知道的,这样的大雾预示着今天是一个晴好的天。
草根所装的鱼笼就在前天他摸鱼下去一点的河滩上,排钓则插在那片河塘边上。他走下山坡到那蔸大如巨伞的大树下便横跨过公路,再斜插进那片小树林到河边。
到河边时,草根先看排钓,十根排钓只有两根钩着鱼。再去河滩上看鱼笼,六个鱼笼有的装上一两个鱼,有的一个都没有。
心想全靠自己做得老靠现在来,不然的话天大亮才来只能拿着这几个鱼回去,还不让人见了耻笑吗?尤其是覃老师,看见弄不得鱼还不叫自己停下来别干影响学习做废事。这样一来自己承诺让杨小娟吃一餐够的山鱼那不就成了一句空话了?
他不能让自己的承诺成为空话,这不是他做事的风格。想到这草根去拿来昨夜放在蒙草中的鱼篓和预备下的鱼饵了,鱼儿装进鱼篓里放水边养。鱼竿和鱼笼再上饵,或插河塘上或装河滩上。都弄好了他便和衣睡在一株树下,等天亮拿鱼了。
东方天际出现一抹暑光,乳白色的山雾慢慢拉开。一会儿青山,田园,人家以及河流就像剧台上拉开了幕布一一出现眼前了。草根起来看十根钓竿已有六根钩鱼了,他解下鱼装进鱼篓里,重新上饵插在河塘边。
再去河滩上看时鱼笼都进有鱼了。这才知道鱼和人一样,寻食是分时候的。往后要么在天黑前来插钓和下鱼笼,要么在天快亮时来插钓和下鱼笼,别的时候来了都是空的。
看了鱼笼草根便在排钓边守着钓鱼了,打算再得一轮鱼就回去给杨小娟辅导讲课。
老吵鱼吃钓了,扯呀?杨小娟手上拿了一封信跑过来。看草根不拿钓竿扯起,她上去就伸手拿了,他阻止她,她就把手里拿着的信塞他手里:看你的信!
一看信是苏宏业写来的,草根便拿信去树干下坐着看了。信上说部队来学校招兵,苏宏业应征入伍去了。走前帮买得一套高考复习丛书,随信寄出,叫草根去邮电所取,早日梦想成真考上理想的大学。
看了信回到排钓前,久久不见鱼咬钩。草根一一扯起来看都没鱼饵了,一定是自己看信时。杨小娟扯钓上来不放饵,他举着鱼钩说:你看你饵都不放,想学姜太公钓鱼呀?杨小娟分辩道:你不讲,人家哪里知道!
不养猪还不见猪走路吗,别撅嘴。回去吧,这不是女孩子干的事!
老封建,歧视女性。就知道赶人家走,也不知道教教人家。
教什么教,先回去准备一下等我上课。
不去,人家要学钓鱼,少一早不学习不会影响什么的。她撒起娇来还真有一套,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他只好答应教她如何上饵,何种程度可以扯钓了。
很容易嘛,早讲人家早知道早会了!杨小娟说着拿上两根钓竿到下一点的河塘边下钓了。知道她的用意,草根也就随她。
草根连着钓上好几个鱼了,杨小娟一个都没钓上。气得她连用鱼竿拍打水面:死鱼的,我看你欺生。死鱼的,我看你欺生。他说:再打水面,鱼惊慌了更不咬钩了。
就要打,就要打,谁叫你留一手不教全的!
屙屎不出怪地硬,自己不用心思考不动脑,就知道享受现成的。师傅学得技术也是下一番时间和功夫的呀,不陪着师傅睡上几夜,谁全传授给你?
占人便宜,耍流氓是吧?
哪有,人家不过是打个比喻。
还狡辩,看人家不打死你?
她握着拳头奔了来,他见了就忙着跑。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沿着小树林边转圈圈。没想到脚下一滑他歪倒了,她扑上来抓起他又是捶又是掐。嘴里还说:还跑不跑,还占人便宜不,还耍流氓不!
不跑了,不占便宜了,痒,痛,快松手。
闹够了,她松开他靠在一株树干上喘粗气。脸红扑扑的像个要下蛋的刍母鸡,很好看的胸线一起一伏让人看了就陶醉有想法。这时有一张落叶从树上飘飘旋旋落在她的头上。爬起来坐在一旁的他见了伸手就去拿,她头一歪树叶没拿着,那只手却落在她的胸线上。
干吗,又要耍流氓呀!她佯恶道,他指指她头上说:头上有张落叶了,人家伸手帮拿走。她伸手拿下落叶故意问:是你放上去的吧?
不是,是风吹落下来掉你头发上的。
扯谎,风都没有,树叶怎么落人家头发上?一定是你捡起地上的落叶,放人家头发上的!他说不是,她说是,两人便打起嘴巴仗来。恋爱中的女性就是霸道,直到他承认是了她才得意地笑笑闭嘴。
阳光穿过树枝的缝隙,照射在树林里,好像无数零碎金银在跳动。一会儿她问:谁写来的信?
白瘦写来的。
都讲点什么,可以说出来听吗?
当然可以了,信上说部队来学校征兵,他应征入伍去了。
好好的书不读,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三年卫校出来稳稳的铁饭碗。参军转业还好点,要是复原再回到农村那就惨了,艰苦复习考上的大学不学不是白白浪费掉了!
不会回农村了,他的户口已经随父母转进城市了。你想三年卫校出来顶多做个社区医生,有机会到部队去。又是大学生何不去搏一搏。万一在部队考上个什么军校呢,那前途不就是不可限量了吗。
说的也是,信上还说些什么?
他还说临走前买得一套新出版的高考复习丛书随信寄出,叫我们到邮电所去取。好好复习早日梦想成真,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
你就不成问题啊,人家就难了。以前干吗不知道用心读书,哪怕是多看一点书也好,也不至于肚里空空的没有货。照这样下去怕是县师都难以考得上。
别叹气,要相信自己,还有好几个月呢。据传上一次高考,能拿个一百十八分左右就可以上中专学校了。像我们县的师范学校有一百五六就可以上了,怕什么?
屎胀才做茅房难呐,别的不说,想起作文和解数学题人家就头大!
那就少要语文数学两科的分数,多在政治史地上下功夫。力争这三科不能少于五十分,三五就有一百五十分了。语文再要一点,数学争取不拿零寡蛋不就有学校来上了?至少县师跑不脱!
太阳已近三竿高了。山川,河流,村庄全沐浴在阳光里。看一眼照在河水中的阳光,草根说:时候不早了,回去了吧!
再钓一会儿鱼吧,人家还没钓上鱼呢。
不钓了,鱼和人一样吃东西是分时候的。现在时候过了,再讲不回去老师就要骂人了,星期一人家还要上课呢。
提起母亲又讲要上课,杨小娟站起身了。她主动要求收钓竿,草根便去收鱼笼了。鱼装鱼篓里,鱼竿和鱼笼藏草里。一个背鱼篓,一个拿装鱼饵的两个竹筒,肩并肩走回学校。
刚到铁索桥边,就见莫杰军从铁索桥上走过来。还在老远就叫:小娟,你们去做什么回?杨小娟厌恶着没回应,到底是同学,又共同教一个年级的学生。草根回话说:去钓鱼回!
我看看得几多鱼?莫杰军跑过桥,上来得草根背在一侧的鱼篓拉着就看。看见有半背篓鱼,不由喊了起来:哟,得这么多鱼呀,恐怕不少于三四斤吧。草根笑鸟鸟的,莫杰军求着说:卖点给人家吃怎么样?
不卖!杨小娟这时开口说话了:想吃自己不认得去弄!
好了不卖就不卖,放学人家自己去弄。莫杰军怕杨小娟,却不怕草根。上课时他遇上草根便说:老吵,人家谗鱼了,真的卖点鱼让人家放学拿回喷一餐好不好?
既说自己的坏话,又用卑鄙的手段整自己。草根又不是没脾气的人,可他不会像杨小娟那样直接拒绝,而是说:鱼已经交给覃校和喜妹了,馋了去问她们去。
知道草根在推,莫杰军气急败坏地说:放学我得不到鱼,一封检举信上中心校,你就得滚蛋信不信?
没想到莫杰军还真的一封检信递上了中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