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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母亲自去滩头和苗家讲,也讲不通,她只能无奈地回来了。叫草根再出去讲个姑娘,却因为本地有人来叫去治病和看风水,草根想出去也没办法出去。
草根出不去,在本地方又讲不成对象,弟弟木根也谈不成姑娘,林家一再催婚,兰母只得让女儿先出嫁了。
妹妹秀根结婚的日子选在十二月十几,还是草根帮看的日子。等妹妹出嫁完,春节又快到了,所以草根要出去也得等过完春节了。
这天吃了早饭,没纸张用了,草根便去圩上买纸张。他刚刚买得纸张从商店出来,一个姑娘迎面走来就叫道:“老吵,终于见到你了!”
“哟,是叫妹呀!”抬头见是同学桑小花,草根问:“什么时候来盘古的?”
叫妹是同学们给桑小花起的绰号,原因是她从小到大都野得像个男孩子,整天在外面疯,做事比男孩子胆子还大胆,说话更是比男孩子还响亮。父母,特别是她的母亲还得意洋洋地一口一个疯丫头,野妹子,叫妹地叫。有同学在学校一传,于是同学们就叫她叫妹了。
“来有几天了,你家住在哪?”不愧是个大胆的叫妹仔,开口便问男同学家住在哪里。草根朝南坡一指,桑小花说:“走,到你家去,人家还没吃饭呢!”
“想吃饭还不容易,那就跟来吧!”同学都开口问饭吃了,草根不可能不答应。没想到他这一答应,惹来了一场骗局。
“来盘古有何贵干?”草根问
“走亲戚!”桑小花跟在后面说。
“你有亲戚在盘古,怎么从来没听说?”
“我也是今年才知道的,从前不是在生产队吗,亲戚都不怎么走往。今年三月清明姑姑回去上坟,人家这才知道有个姑姑嫁在盘古。”桑小花扯谎说,其实她根本没有姑姑嫁在盘古。她是跟柯发强,林大平,艾小幸几个鬼混来到盘古的。
昨天晚上在兰家祠堂赌钱,赌到下半夜,这才去一家人屋里休息睡觉。早上桑小花从那家出来,寻柯发强三个,也不知柯发强三个去哪了。出来圩上寻,正好碰上了草根。
跟着草根到了南坡下,看着兰家三间大瓦屋和一倒水房,五间大瓦房耸立在半坡上。桑小花说:“老吵,可以呀,新建了房屋,又高大又气派,这些年弄得不少钱吧?”
“哪有,勉勉强强混日子罢!”兰母刚好从厨房里出来,草根说:“妈,我同学,她说还没吃早饭呢!”
“是吗,那妈这就去煮!”看着一个如花似玉似的姑娘,跟在大儿子身后。兰母脸上笑开了花,吩咐草根道:“那带同学去堂上喝杯热茶等,妈马上去煮饭菜,煮好叫你们来吃。”
“茶就不喝了,人家想睡觉!”桑小花打着哈欠说。兰母马上道:“老大,同学要睡觉,就带同学去你房里睡吧!”
草根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个桑小花在学校,他就不怎么待见。人是长得蛮漂亮,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可就是说话不过脑子像个叫蚂蚱似的讨人厌,怕母亲不高兴,他带着桑小花走进堂屋推开自己的房门了。
“哇塞,这么多的书!”走进房里,看见窗对面的长书架上堆满书,床头也堆有书,窗前的书桌上也堆有书。桑小花喊道:“要是大姐来就合适了,看见这么多书,保准喜欢得不得了!”
桑小花的大姐,二姐都是草根在五七中学的同学。草根问:“闷妹,也爱看书?”
闷妹是同学们给桑小花的大姐,桑日花起的外号。顾名思义,是桑日花闷骚少话了。
桑小花的二姐叫桑月花,小时候特别爱哭。一见有肉吃便不哭了,特别能吃,吃得两个脸凳肉肉嘟嘟。母亲拧起她的脸说,我这个妹子呀,一脸的肉。有同学在学校一传,同学们便叫她肉妹了。
“爱,大姐太爱看书了。”草根仍站在房门外,桑小花反客为主说:“进来呀,还仵在门外干吗?”
“你不是说要睡觉吗?”
“现在不想睡觉了!”看着书桌上一本稿纸密密麻麻写着字,桑小花问:“这是你写的吧?“
“是!”
“想做个作家?”
“没那个命呀!”做个作家,曾经是草根的梦想。可是理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家庭一直处在温饱线边缘,早寻夜煮。为了家庭,草根不得不把心思放在找生活上面。一找生活,就没时间和精力去写东西了。说:“最近闲着在家,无事随便写写画画消磨时间罢!”
草根说的是大实话,最近闲在家里出不去。村上同他一般大的兄弟都结婚了,不方便经常去打挠人家,他便信手写了点这几年生活中的心得和体会,借似消磨时间。
“谦虚什么,大姐收集有好多你写在报刊杂志上的小说故事和诗歌呢。”桑小花顺便讲起她的大姐,是如何如何爱看草根写的东西的。“这么厚厚一本,寄出去就是作家了。”
“有这么容易就好了!”草根苦笑:“那作家多得拉尿都冲出大帮’了。”
“老大,妈煮好饭菜了,你同学呢,睡醒不成?”兰母从厨房过来说。
“人家根本没睡着,厨房在哪,饿死了!”桑小花放下稿纸就走出房间。
“在这边!”兰母在前面带路,桑小花跟着。兰母故意不走前门出,而是带着桑小花走中门过,再出后门往左转去了厨房。到外间摆桌吃饭的地方,兰母说:“同学,忙忙的没煮什么菜,将就吃一点!”
桑小花才不想听客气话呢,她看见桌上饭已舀好,坐下端碗拿筷就吃。夹个鱼干送进嘴里,嚼嚼,咽下说:“酸笋煮鱼干太好吃了,一吃一想二!”
“爱吃就多吃一点,别的家里没有,鱼干多的是!”兰母陪坐在一边说。
“不客气,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客气的!”桑小花又一个鱼干送进嘴里,咽下搭巴着嘴说:“太味道了,哪卖的?”
“不用买,老大去河里弄的!”
“天这么冷,怎么下水?”
“不用下水。”兰母开始大夸起大儿子来,说草根既是医生,又是风水师。最近在家制成一种渔具,晚上放河里,第二天早上去拉上水就有鱼来吃了。最后说:“爱吃鱼,晚上叫老大去弄,带点回家!”
“好呀!”桑小花把一大碗干鱼煮酸笋吃的干干净净,放下碗筷说:“这下可以安心去睡觉了。”
“去吧,老大在那边屋呢!”兰母边捡碗边说:“他妨碍你,叫他走!”桑小花边擦嘴巴,边扭着过大屋这边来。看见草根躺在床上看书,说:“起来,人家要睡觉!”
“去后面老妈子的房间休息,有个床是妹妹的!”
“不,人家就在这休息!”
“老大,想看书去弟弟的房间看,留房间给同学睡!”放心不下,兰母碗也不洗了。过来听见桑小花这样说,命令大儿子道。
草根不起来,兰母进房就拉,草根只好拿上书去弟弟的房间了。
兰母关上大儿子的房门,让桑小花休息。她打算过小儿子的房来,和大儿子讲讲桑小花,可草根已经把房门闩上了。兰母叹一口气,就去准备晚餐的食材了。
十二月的天,夜得非常快。很快就到了做晚饭的时间。兰母在圩上买有猪肉,豆腐。因为不是圩日没有鸡鸭鱼卖,回到家里,她就打算捉一个善鸡,杀了招待桑小花。
屋前的地坪上有一群鸡,生蛋鸡,叫屋的公鸡肯定是不能杀。有两个留着春节杀的善鸡。于是兰母就来捉两个善鸡中的一个了。
放养的鸡能跑能飞,又是大白天,当然不好抓了。兰母在这头撵,善鸡便跑那头去。撵来撵去就是抓不到鸡,弄的屋前鸡飞狗跳。草根听到鸡乱叫便开房门出来问了:“妈,你撵那鸡干吗?”
“杀呀,你出来更好,帮妈捉鸡!”兰母说。
草根想说桑小花就是一般同学,不是他的女朋友,用不着杀鸡。可草根还没开口,桑小花就走出来说了:“伯娘,我帮你捉!”
桑小花与兰母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把鸡赶进屋后的一个夹缝里,很快就把那个善鸡抓到手了。兰母提鸡去厨房杀,桑小花还跟了去。不用问就是去和兰母弄鸡做菜了,草根只好跟着一起去了厨房。
鸡肉炖豆腐,猪肉煮青菜。桑小花又说酸笋煮腊鱼味道,兰母又去拿来腊鱼叫草根煮了一盘酸笋鱼,还搞一个野生西红柿炒鸡蛋。满满一桌菜刚上桌,兰父和木根掐时一般回来了。
“这是伯父,和兄弟吧?”桑小花嘴特别甜,见兰父和木根走进厨房。便打招呼。
“是呀,姑娘是?”兰父笑着问。
“噢,我是你家老大的同学。来来,坐下来吃饭了!”桑小花喧宾夺主似说,兰父拿来一壶酒。桑小花说:“伯父,我来筛酒!”抢过酒壶先给兰父兰母筛酒,后给草根和木根筛酒,又才给自己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