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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如勾,渐有东沉之意。
思懿居内,楚青鸾坐在榻上优雅的擦拭着一捧兰花:“殿下可还是去了落梅居?”
青竹摇了摇头:“下午是去了落梅居,可刚刚去了单承徽那。”
楚青鸾手上的动作未停,摇曳不定的烛火将她身影虚虚投在后面的墙壁上,听见门口的动静,红唇微勾:“你来了。”
来人唇角微勾,伸手除下带有风帽的披风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庞,正是昭训叶氏,来人朝着楚青鸾屈欠一欠身,怡然道:“妾身见过太子妃,太子妃万福。”
“坐吧,新到小龙团,你也尝尝合不合口味。”
待叶氏坐下后,玉琴已经端着茶盏出来,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这才称赞道:“果然是好茶,也只有您配喝这么好的茶了。”
楚青鸾不动声色地笑笑:“我今日悄悄问过太医,皇上如今看似精神不错,可内里却是虚透了,能不能熬得过今年,还要另说,妹妹,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叶氏神色一紧,楚青鸾冷冷看她一眼,继续说:“想你入府时间不短了,可如今还是昭训的位份,加上你的出身,即便将来我有意抬举你,能封个正五品贵人已经很不错了,那么将来呢,你没有殿下的宠爱,难不成打算一辈子老死宫中吗?”
“太子妃。”叶氏急切地唤了一声:“这件事是妾身大意了。”
楚青鸾接过青竹递来的帕子净了手,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这才幽幽道:“不是你大意了,而是楚令染这个人太聪明,咱们都低估了。”
叶氏垂首不语,楚青鸾又道:“单氏胎像已过三个月,殿下本就对她这胎很是上心,她又是将军之女,若生了个皇子,别说是你了怕是连我都要靠边站,那到时候你还能依靠谁呢,难不成就愿意被她们踩在脚底吗?”
“不会的,单氏再得宠可您到底是太子的正妻,未来的皇后,无论是谁也越不过您半步。”叶氏这话说得有些急切,到最后直接跪在了楚青鸾面前:“还请太子妃怜惜妾身,指点迷津。”
楚青鸾放下细瓷茶盏起身将人扶了起来,微笑道:“妹妹说的哪里话,你我都是太子妻妾,能帮一把的时候,我自然会帮你,只怕妹妹不肯。”
叶氏急忙表明忠心:“妾身能在府中安然度日,都是得太子妃照拂,妾身日后定当以太子妃唯首是瞻。”
楚青鸾挥了挥手,青竹应声从里间匣子里拿出一个香囊来,楚青鸾道:“你只要想办法将这个东西下到皇长孙的饮食里,那我自会帮你得宠。”
“这是?”
青竹:“这不是什么毒药,吃下去只会让人发热,不会出问题的。”
如此叶氏才放下心来,只要不是毒药就好,她自青竹手中接过东西,毫不犹豫地塞入自己袖中,坚定道:“太子妃放心,妾身知道怎么做。”
“如此甚好,可别再叫我失望了。”
这日晨起时便觉闷热难耐,到了午后却下了一场雨,立时将暑气驱散不少,令染闲来无事便带着白梨出去逛园子,正好遇上了同出来散心的单梦笙。
她自有孕起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上次见她时还是在三月里,如今不过两个月的功夫,令染差点没认出来。
单梦笙整个人都胖了一圈,不是那种吃多了的胖,而是整个人像吹气球一样浮肿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总觉得单梦笙的脸色有些发青。
对方也看到了令染,撑着肚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我以为只有我一人出来逛园子,没想到还有同道中人。”
令染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眼前的人如今可金贵的很,万一出点什么事,她可担不起责任。
“妹妹有着身孕怎么不在屋子里歇着,天气炎热万一中了暑气可不好了。”
可令染的小动作还是被单梦笙瞧了清楚,笑道:“你干嘛离我这么远,我都不怕你,难不成你还怕我?”
确实怕。
不过这话令染没说,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单梦笙指着不远处的浮云亭说:“你要是没事,就陪我说说话,这几个月可把我闷坏了。”
令染本想拒绝,可不等她开口说话,单梦笙已经拉着她往浮云亭走,这一举动可把令染吓得不轻,好言说:“你先放开我,我自己走。”
听得这话,单梦笙的脸上才露出一抹明媚的笑来。
浮云亭位于花园的中心点,分上下两层,第一层是供人休息的地方,二楼视线更为开阔,能将太子府的风景尽收眼底。
只是碍于单梦笙的肚子,两人只坐在一层静静的说话,碧桃随身带着茶水点心,才将东西摆好,单梦笙便捻了一块桃花酥来吃,嘴巴一时塞得满满的,鼓鼓囊囊的模样像极了一只仓鼠。
令染忍不住勾唇一笑,后又觉得不礼貌,只能别过头去。
单梦笙喝了一口茶,没好气地说:“你想笑就笑吧,何必忍着。”
令染姣好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柔和:“我不是取笑你,只是觉得你吃东西的模样挺可爱的。”
单梦笙一愣,才拿起桃花酥的手又缩了回去,脸上尽是愁容:“楚令染,我是不是胖了很多?”
“是有点。”令染没有隐瞒:“你确实比刚进府的时候胖了一些,不过你别担心,我见别的女子有孕时也是如此,等你腹中孩子平安诞生,还会恢复到从前的。”
可这些话并没有让单梦笙的脸上重现笑意,依旧郁郁寡欢:“你这话倒是和殿下说的一样,可我却知道,即便这孩子生了,也恢复不到从前的模样了。”
这话是何意?
单梦笙或许是真的憋闷太久,不知怎得竟将心里话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她垂首摆弄着手上的丝帕,语气沉沉:“前几天我发现身上长了不少红斑,不仅是肚子上,就连臀部、腰上都是,我问过母亲,说这东西一长就再也消不掉了。”
令染微微一愣,美眸轻扬:“你可宣了太医来瞧?”
单梦笙点点头:“赵太医只开了一些美容的方子,只是我现在有着身孕不敢吃,只能任由它长了。”
“你别担心,宫内太医医术高明,定会有办法除去你身上的红斑的。”
单梦笙抬眸时正好撞见令染那抹担忧的神色,不是假情假意,而是发自内心的担心,她愣了愣,抑郁的脸上难得泛起一丝柔光:“你在关心我吗?难道你不讨厌我了?”
令染浅笑:“想听实话吗?”后者点头。
“当年确实很讨厌,不过”令染顿一顿,转过头来望着单梦笙,头上的珠玉相碰时发出悦耳的声音:“那段过往我早已经放下了,你如今所经历的事情,说不定我日后也会经历,同为女人,又何必为难女人,再说我落井下石,又能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