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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内。
皇后坐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的容貌,暖阁内炭火烧的极旺,可身体深处却蔓延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青竹,你说本宫是不是老了?”
青竹忙温言道:“没有,娘娘国色天香,正值芳华。”
皇后自嘲一笑:“国色天香?过了年本宫就已经二十七了,而那个贱人却比本宫年轻九岁,难怪能勾的皇上日日想着她。”
青竹拿过一旁的象牙梳子慢慢的为皇后梳着乌发,劝道:“说到底,宸昭仪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货,您才是皇上的正妻,六宫之主,她又如何能和您相比呢。”
“是吗?可本宫却觉得从头到尾都被她比了下去。”
青竹神色有些黯然:“娘娘,其实皇上心里还是敬重您的。”
“一个女人得不到夫君的爱,只有敬重,那注定是失败的。”
青竹不知该如何再劝,抬眸之际镜子里的皇后已经重新恢复往日的端庄:“明日是六宫相见的日子,本宫绝不能让她看扁。”
次日一早,令染醒来的时候,赵瑀已经下榻更衣了。
她支起半个身子,裸着香肩隔着纱帐望向赵瑀,丝毫没有要伺候的意思。
听得动静,赵瑀半开着玩笑:“染染既是醒了,不来伺候朕更衣吗?”
“臣妾身子还软着呢。”
说完,她轻撩纱帐,露出那半张妖媚的脸蛋,似故意般添了一句:“皇上不是知道吗?”
声音半酥半嗔,使得赵瑀想起了昨晚令染那副求饶的模样,身上又莫名热了起来。
清了清喉咙,正襟危坐道:“时辰尚早,你既累就先睡会,朕先去上朝了。”
看着消失在门角处的皇帝,令染唇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她刚刚似乎瞧见了,皇帝耳尖上那抹粉色,真是可爱。
浅睡半个时辰后,令染强撑着睡意唤了白梨和倚翠进来给她梳洗,声音更是有点哑。
白梨瞧着令染哈气连天的模样,含笑道:“娘娘既然还没睡醒,不如再睡会,皇上上朝前和奴婢说,免了您今日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令染伸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肢,问向镜子里的倚翠:“白梨是这个意思,那你觉得该如何?”
倚翠轻声道:“按照宫中规矩,只有皇后娘娘才有资格夜宿紫宸宫,您以妃嫔之身留宿漪澜殿,已经是不合规矩,若是今日再不去请安,只怕旁人会议论娘娘恃宠生娇,您毕竟才入宫,凡事还是得谨慎些才好。”
令染满意一笑,又朝着白梨说:“明白了?”
白梨点点头,含笑应下:“是奴婢蠢钝了,不懂得里面的歪歪绕绕,日后奴婢会好好向姑姑学习的。”
倚翠面色一红,立刻转过身去,挑选起今日令染要穿的衣裳,缎织掐花对襟锦袄,配上昙花雨丝锦裙,既不出挑也不失礼。
用了早膳,令染一路乘坐轿辇朝着凤仪宫去。
从前太子府再大也比不得皇宫,凤仪宫看似和紫宸宫只有一墙之隔,可要真正走过去少说得有一炷香的时间。
令染再次感叹,幸好把赵瑀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不然就这每天早晚请安,再没个代步的工具,这腿迟早得断。
还未到凤仪宫门口时,便与舒婕妤(叶氏)碰了个正着。
赵瑀从前做太子时,妾室本就不多,除了舒婕妤其余者皆是一宫的主位,而她这个婕妤的位份,还是皇后为她求来的。
舒婕妤。
叶氏闺名本就有个舒字,这封号赐的还真是讽刺。
“嫔妾参见昭仪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令染也不下轿撵,唇边氤氲起温和的笑容,懒懒的抬了抬手:“起来吧。”顿一顿,又道:“本宫记得,皇上似乎将绛紫宫赐给了妹妹居住,妹妹怎么一大早来这了?”
舒婕妤笑一笑:“嫔妾向来觉浅,又听闻紫宸宫附近的黄香梅开的极好,故而来此一观,不曾想竟碰到了姐姐。”
令染望着舒婕妤,眸中沁着别有深意的笑容。
看梅花是假,想偶遇赵瑀是真。
“那就不耽误妹妹赏梅了。”顿一顿又道:“只是时辰不早了,妹妹别耽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辰。”
说罢便敲了敲轿撵朝着凤仪宫去。
令染到时,其她三人也到了,让她惊讶的是宋氏,从前她在太子府时明媚张扬,而如今再见,却是满面愁容黯淡无光。
想必禁足的日子已经教会她什么叫谨小慎微了吧。
“臣妾见过慎夫人,见过惠妃娘娘。”
慎夫人勉强一笑:“妹妹不必多礼,起来吧。”
话音未落,内殿传来翠环相碰和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便知是皇后出来了,众人连忙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一袭杏黄色的宫装,上面以彩线绣了大朵的牡丹,甚是华贵,偏偏她眉目湛然,面如满月,这身衣服衬得她越发高贵,快速扫过众人,缓缓道:“都起来吧,赐座。”
待众人坐下,宫人又重新上了茶,方慢慢道:“咱们这些姐妹,都是从潜邸里出来的,守规矩的同时,也要多多来往,不要忘记了从前在潜邸的情分才好。”
舒婕妤先站了起来,满面的恭敬之色:“娘娘从前是嫔妾的主母,如今更是嫔妾的主子娘娘,嫔妾不敢不敬。”
皇后满意点头,又将目光落在了令染身上,和颜悦色地说:“妹妹刚入宫,不知昭惠宫可还住得惯,虽说是从前太后的住所,可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就同本宫说,本宫自会为你周全。”
令染浅浅一笑:“多谢娘娘关怀,正因为昭惠宫是从前太后的住所,皇上赐予臣妾居住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不敢在肖想其它。”
皇后端着茶盏喝了一口,徐徐道:“昨个本宫已经和太后商议,等明年开春预备为皇上选秀,再有皇上如今膝下子嗣单薄,你们也要加把劲为皇上开枝散叶,本宫已经命太医院配了上好的坐胎药,等一下便会送去你们宫中,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子总是金贵的。”
众人连忙称是,慎夫人一直不说话,可当皇后提起子嗣时,她眸中一亮,脱口问道:“皇后娘娘,安儿可好?这孩子夜里睡觉总是不安稳,最容易瞪被子。”
皇后和悦一笑,眸中看不出喜怒:“安儿在本宫这一切都好,妹妹无需担心。”
又闲话几句,众人也就散了,走至门口时,与梦笙说笑几句,便各自回宫。
御花园内,白梨摘了几株红梅预备回去插瓶,想起刚刚慎夫人那副样子,不由的叹息一声:“明明是一宫主位,可亲生的儿子却不能抚养在身边,还真是可怜。”
令染嘴角微扬,勾出一抹极淡的笑容:“皇后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儿子,又怎会轻易让出去,要说可怜,我倒是觉得大皇子最可怜,身为皇子却成了争宠的工具,如何不讽刺呢。”
正说着话,便见大皇子站在不远处梅花树下玩着弹弓,而他的前面站着一排的太监,头上还顶着拳头大小的雪球,瞧他那副架势,只怕是将活人当成了靶子,吓得那些太监们更是浑身发抖。
白梨奇怪道:“从前大皇子在太子府总是书不离手,从无一日懈怠,怎么今日拿人取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