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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卿卿看着自家老爸将房门关上的背影，自知老爸夹在她和陶爱凤间还是挺不容易的。
“爸，你放心吧，我不跟陶姨一般计较。她刚才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过。”
她此刻是个口是心非的人，说不跟陶爱凤计较，那便是必然要跟她计较！
杨启春关好门，转身看着自家大闺女：“该计较就计较，我也知道她偏心云荷，对你和柳言并没有她说的那样好。”
他几十岁的人了，又不是眼盲心瞎，自然是能感觉到的。
不过，陶爱凤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他也就没管，只用自己的方式弥补大闺女和儿子。
“爸，那你要跟我单独交代什么？是让我不要欺负楚晏？”
杨启春看了眼闺女，转身去翻自己的行李，找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这里是两千块，是给你的嫁妆，好好收着，以后跟楚晏好好过日子。你别欺负楚晏，但也不要让别人欺负你。要是楚晏对你不好，你就告诉家里，我们家还是能养得起你的。”
安卿卿捏着信封，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她老爸这是大出血了啊！
“爸，你是不是把家底都掏空了？陶姨没有意见吗？”
杨启春瞪了她一眼：“跟你陶姨有啥关系？这是你妈留下的。锦棠在单位出事，单位给咱们家的补偿金。”
“我又用自己存下的工资添了点，没有一分钱是你陶姨的，她还没权利做这笔钱的主。”
听到老爸提起老妈出事，安卿卿回想起来，总觉着那场意外并不是意外。
怎么刚好是她母亲值夜班的那天出事，怎么恰好她母亲到资料室检查就着火了，又怎么那个时候单位其他值班的人都离资料室远远的？
从发现资料室起火，到跑去救火，其他值班人员花的时间有点多，以至于她母亲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大火断送了生命。
知青年底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回乡，安卿卿决定到时候带楚晏回娘家，顺便把当年资料室起火的事调查清楚。
如果那场大火并非意外，她定要将害她母亲的人揪出来，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杨启春见女儿低头盯着信封沉思，便又开口道。
“卿卿，是想起你妈了吧？锦棠要是知道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也会替你感到高兴的。”
安卿卿笑笑：“我主要是在想，你把钱都给我了，以后柳言要娶媳妇怎么办呀？”
杨启春也跟着笑了：“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留了一千给他。至于云荷，等她长大，我的工资应该也能存一笔给她当嫁妆。反正，锦棠的赔偿金只能是你和柳言的，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安卿卿看着自家老爸，只觉着老爸每次提起老妈，脸上的笑容才是最真实的。
“爸，你也很想我妈吧？你那么记挂我妈，为什么要娶陶姨？”
杨启春沉默了几秒，而后叹气道。
“你陶姨怀孕了，我不娶她不是让她死吗？一个女同志未婚怀孕，她还能活吗？”
别人或许不能活，但陶爱凤那样的，指定能活。
杨启春是在酒后无意识的情况下跟陶爱凤“发生关系”，他自己是没有记忆的，只是他醒酒的时候发现自己赤身跟陶爱凤躺在一块。
如此，他便认定自己醉酒欺负了陶爱凤，心存愧疚。
所以当陶爱凤找上门说她怀孕了，柳锦棠又已经不在人世，他就决定对自己的错误负责，娶陶爱凤回家，给他们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安卿卿忽然问：“爸，你怎么确定陶爱凤怀的是你的孩子？”
“我的确做了错事，而且也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吧？卿卿，我知道你不喜欢陶姨，但咱也不能诋毁她啊。”
杨启春也是后悔，如果当初没有喝酒，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他也就不必娶陶爱凤，不会对不起早逝的媳妇。
从始至终，他心里装着的只有柳锦棠。
“云荷跟你长得一点都不像。不过，我觉得她挺眼熟的，好像跟我见过的某个人挺像，但我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这并非是安卿卿信口胡诌，她脑海里是有这样模模糊糊的印象。
而杨云荷长得不像杨启春这件事，有眼睛的人能看得见。
杨启春脸色严肃：“卿卿，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你陶姨和你妹听见了，会伤心的。你陶姨这些年对我还是不错的，而且她生云荷的时间也对得上。”
他打心眼里不敢相信，毕竟他跟陶爱凤发生错误的时候，他是个有妇之夫，没什么让陶爱凤觊觎的。
这天底下未婚的男同志那么多，陶爱凤选他一个有媳妇有孩子的做什么？
安卿卿眼神认真：“爸，我没乱说，我是合理怀疑你被陶姨坑了，云荷根本不是你的女儿。你这么多年，是在替别人养孩子。”
“我这些年的确在替别人养孩子，但那个孩子是你。卿卿，你不要以为你是别人的孩子，云荷就也是别人的孩子。”
话音刚落，杨启春自己都蒙了，没想到自己突然会说出这些话。
这件事，他本来是打算一辈子藏在心里的。
他是一时太急了，急着否认安卿卿的话，不愿意承认自己被陶爱凤算计，就开始口不择言把瞒了将近二十年的事说了出来。
安卿卿好歹是经历过两次死亡的人，对杨启春的这些话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她不是杨启春亲女儿这件事，她上辈子直到死亡都不曾知晓。
关键是，杨启春对她一直都挺好，是个合格的父亲，却也是个护不住她和弟弟的父亲。
“爸，你说的这件事等会再接着说。我曾在书上看到过，一个人喝醉之后，是没办法做那种事的，所以云荷绝对不可能是你酒后无意识下跟陶姨造出来的。”
杨启春：……他娇滴滴的闺女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这种话的？
这才刚领证，还没跟楚晏行过夫妻之事呢……
“卿卿……”
安卿卿以为老爸又要反驳自己，直接打断他的话。
“爸，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去问医院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