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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卿卿的质问，儿子顾烨的质疑，都让顾清有些不自在。
以前顾烨问及安歌时年龄还小，顾清便没有告诉他太多的事，后来顾烨长大了没有再问这些，他也就不主动提。
现在他倒是有些后悔了，他要是早跟儿子说清楚，这会儿子也不至于站出来质疑自己。
“小烨你别激动，安歌是我心里爱慕着的人，但我绝对没有对不起你妈。你不是我亲生的，这件事你妈有告诉过你吗？”
“我、我怎么不是爸你亲生的？”顾烨盯着自家父亲看，想从他脸上看出他是否有心虚说谎的迹象。
顾清想着儿子已经长大，没有再瞒着，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顾烨母亲是顾清战友的未婚妻，只是她怀上顾烨时，顾清的战友却不幸牺牲了。
未婚有子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加之顾烨的亲爷爷亲奶奶不是好相处的人，顾母那会有想过带着肚子里的儿子给那位战友守寡。
顾烨的亲爷奶不乐意，觉得她就是想要儿子的抚恤金，便将她赶了出来。
以至于顾母都没机会说出自己怀了孩子，她都怕他们说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为了得到抚恤金故意说是他们儿子的。
她没有办法，就找顾清帮忙，她只想能像正常孕妇那样把孩子生下来，想儿子生下来后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于是，她提出跟顾清结婚，等她生下儿子后再离婚。
如此，她不必被指责未婚生子，也不必担心儿子出生后被骂野种。
那位战友是为救自己牺牲的，顾清自然义不容辞。
那会顾清觉得等顾烨生下来再离婚，最多不过两年时间，耽搁不了什么，又对战友心有愧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联系不上安歌，他很想找到安歌跟她提这件事，让她等自己两年。
可惜这么多年，他都不曾找到安歌。
为了顾烨能跟其他孩子一样，在好的家庭环境里成长，他和顾烨母亲就没离婚，三人像一家三口一样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跟别的家庭不同的是，顾清和顾烨母亲从未同房。
顾烨小时候并不懂这些，只觉着别人家的父母可能也是这样的。
长大之后，他不会去想这些事，尊重自己的父母。
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顾清心里轻松了许多。
他抬手拍拍顾烨的肩膀：“小烨，你安歌阿姨是我一直想娶的人。大概是有缘无分，我始终没找到她。”
听着挺感人的，安卿卿丝毫不同情顾清。
造成这个后果的不是别人，是顾清自己，怪什么有缘无分？
这时候，顾辰安人未至声先到：“晏哥，嫂子，吃饭了。”
话音刚落，便看见他端着一盘炒腊肉进来。
安卿卿适时出声：“顾知青，顾叔，有什么话等会再说吧，先吃饭。”
说话间，身旁坐着的楚晏已经在收拾桌子。
小姑楚红端着一盘野菜炒鸡蛋进来。
顾辰安转身回厨房继续端菜，安卿卿和楚晏也跟着去厨房帮忙，拿碗筷的拿碗筷，端饭的端饭。
早在顾家父子俩过来之前，米饭就已经蒸上，听说父子俩在这吃饭后，楚红没有加米进去蒸，做了一大份疙瘩汤。
除了这些，还有一道豆角茄子，和一道醋熘白菜。
楚红和顾辰安如今的厨艺都还不错，顾家父子俩吃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顾烨，他下乡后在知青院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就偶尔进县城的时候，会在国营饭店打打牙祭。
饭菜很香，顾清的眼睛没有黏在饭菜上，偶尔往安卿卿和楚晏的方向瞄一眼，看小夫妻俩的互动。
只见楚晏时不时给安卿卿夹菜，会给安卿卿擦掉嘴角的菜汁。
他看的有些眼热，想着如果安歌没有消失，他和安歌这些年的相处应该也是这样的。
安卿卿和楚晏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顿饭吃的格外安静，除了客气的招呼顾家父子俩吃菜，大家都没说话。
饭后，顾辰安去洗碗筷。
楚红回房间拿了课本和纸笔，又拿了一盏煤油灯到院子里，打算和顾辰安在院子里看书学习，不打扰侄子侄媳妇和顾家父子俩谈话。
堂屋里，顾清喝了几口温开水，眼巴巴的看着安卿卿和楚晏。
“安知青，楚晏，你们现在能告诉我安歌的消息了吗？”
安卿卿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从顾清之前的那些话中可以看出，她亲生母亲和这位亲生父亲之间是有误会的。
然而，误会是因顾清而起。
“你知道安歌的消息能如何？是跟顾知青的母亲离婚，娶安歌？那你有没有想过，安歌或许也有她的家庭了？”
听着她的话，顾清陷入了沉思，脸上的神色很是纠结。
半晌后，他语气坚定：“不会的，安歌不会嫁给我以外的人。”
“好。就算她没有嫁给别人。”安卿卿眼神淡漠，对这位亲生父亲没什么感情，“你突然跟顾知青的母亲离婚，把安歌娶回家，没想过别人会怎么说安歌吗？”
楚晏在桌子底下握着自家媳妇的手，他明白自家媳妇这些话里的意思，附和着她。
“别人肯定会指责安歌破坏你们的家庭，认为是安歌导致你们家庭破碎。”
“你确定你的做法是在爱她，不是在害她？”
从吃饭到现在，顾烨总算是把这些事消化好。
明白顾清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知道安歌和顾清的关系后，他接受还算良好。
他微微叹了口气，给顾清出谋划策。
“爸，你找了安歌阿姨这么多年，可以再等等的。等我妈跟你分开后，别人不再关心你们分开的原因，你再跟安歌阿姨在一起，就名正言顺了，不用担心别人会说安歌阿姨的闲话。”
安歌阿姨没有错，如果因为跟父亲在一起遭到非议，实属不该。
顾清脑子里只想快点见到安歌，别的暂时不太关心。
“安知青，这些我和安歌会商量着办的，你能不能现在告诉我，安歌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