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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金袍的呀就是允芳仙上,红衣的是县丞大人,他老人家当时还到过小店,坐的就是这个房间,这张桌。”胖老板一脸自豪和骄傲。
正说着,几个女娃鱼贯而入,便给他们上菜了,顺带还捧了一壶小酒。
胖老板正在兴头上,先行给自己斟上一小杯,对几人敬道:“在下先饮一杯,祝乾元宫长盛,几位用餐舒心。”
他那脸上没有嘴,杯子只触在一片皮肉之上,随着他一饮而尽的动作,酒水流了下来,沾湿了他的衣襟,可他却浑然不觉,依然乐呵呵地与众人拱手,退了出去。
缙云偏头往楼下望了望,那些桌上的人正觥筹交错,但却什么都吃不到嘴里,只囫囵了一嘴油,掉了满衣服满地都是吃食。
殷离本来才刚适应了一群无脸人,这一下又给他看呆了,默默地往缙云身旁挨近了些:“阿姐,现在怎么办啊。”
缙云收回目光,捏了筷子,夹起一块肉片就往嘴里放:“吃饭。”
“啊?”殷离一脸惊悚,鬼魂给的东西,也能吃?也敢吃?
商予今也握了筷子,往盘中夹了一块角瓜放到碗中,轻声道:“还是吃点吧,不然可出不去这个房间了。”
殷离背上一寒,瞬间觉得有数道目光正在暗处盯着自己,一时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战战兢兢地抓了筷子,小小地夹了一块尝了一下。
胖老板在门边缝里眯着眼睛望了一会儿,见几人都吃了东西,才稍稍松了口气,指了指缙云,又挥挥手将几个丫鬟小厮都带走了。
说实话,那菜肴味道其实是不错的,只是殷离此时怕得厉害,吃什么都味同嚼蜡,囫囵吞了两口,便不肯再吃了。
缙云却吃得欢。她本就不擅做饭,殷离又不敢碰火,两人成天就吃些发冷的包子馒头,偶尔几次才能到城里喝碗热乎的。这几日虽然有山青在,但碍于她大伤初愈,吃的也是清汤寡水。
商予今看着她这幅模样打趣道:“你这般吃法,倒像是三日不曾进食。”
修为到了这一层,其实不吃也没事,但缙云就是保留了普通人的那些习惯,到点要吃饭,困了就睡觉。
她往嘴里塞了一口肉,伸手就要去探酒壶。
商予今反过筷子,在她手背上敲了一下:“酒不许喝。”
缙云的手已经碰到酒壶的把儿了,却让他敲得停下了动作。她撩起眼皮看了商予今一眼:“我不会醉。”
她本身不胜酒力,但有修为在身,化掉酒劲儿并不是什么难事。
商予今将酒壶从她手下拿走,放到自己手边:“伤才好,没事折腾自己干什么。”
缙云撇撇嘴,默默改了手的方向去盛汤。
几人刚把东西吃完,胖老板便敲门进来了,时机准得就像全程监视了他们一样。
“今日这菜可还可口?需不需要再加点?”他搓着手,笑容可掬地问。
就在这时,突然爆发出一阵吵嚷打斗之声,听着好像就在酒楼门口,又似乎是在千里之外。
“外面怎么了?”缙云问。
“唉,有客人醉了酒,不肯结账。”胖老板抱歉道,“真是对不住,扰了各位贵客雅兴。房间已经备下了,几位累了么?不如先到房里休息休息?”
他越说到后面,语速越慢越和缓,带着无限的诱惑,视线却不住地往几人脸上瞟。
缙云听着那吵嚷声有些耳熟,但又不太真切,也没放在心上,依着他的话微微阖着眼。
商予今瞟了山青一眼,山青愣了一下,立马装模做样打了好大一个哈欠,眼皮沉沉地合着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
在他对面,殷离却是半托着脑袋,真的已经控制不住打起盹来了。
“劳烦您带个路。”商予今的语气中带着困意。
胖老板看了几人一圈,极力压制着得逞的兴奋:“好的好的,几位随我来。”
他们前脚刚走,满座宾客戏子小厮都突然停了动作,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面露寒光。半晌,才仿佛回了魂似的,继续该干嘛干嘛。
胖老板满心欢喜地将人引去后楼客房,开了四间最为舒适的房间。一个没脸的小婢女跟着缙云进了房,将烛盏放到桌上,微微福了一礼:“姑娘早些休息。”
胖老板一个一个看他们安顿好,关了门,才小心离去。心里想着,今天这几个人真是好说话啊,平日里闯进来的外人,哪个不是吓得哭天抢地,或者直接大打出手,这几个倒是省心。
缙云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脑后,望着床顶发呆。那饭菜里下了迷药,能让人结结实实地睡上好一阵,但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效果,灵力稍动,便将那药劲儿给化了去。
耳边还能依稀听到前楼喧哗的人声,烛光忽明忽暗,她忽然就想起了以前的事。
她前脚刚跟了玉林,转头就被差遣到鸣溪谷的学馆去了,连入门考校都没有参加。
之后,她勤勉刻苦地学了两年,什么都修得不错,就是迟迟感觉不到灵力。与她同年入学的弟子,最差的都能御着剑离地三五米晃上几圈了,可她却连灵力是圆是扁是冷是热都感觉不出来。
对修道之人而言,灵力是基础,没有灵力的加持,一切都是纸上谈兵的空架子。虽说她现在还能凭借一身近战的灵巧功夫在每年的比试考校中混出点成绩,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碍着玉林的面,那些人不曾当面说破,但缙云知道,背地里许多人已经将她判为没有灵觉的废物了。
那是第二年冬日大考结束的晚上,她心里烦闷,玉林又不在,便跟着苍苔几个到平州城去吃酒看戏。
时近年关,又临鸣溪谷小假开启,酒楼里热闹得很。缙云他们一行七八个人在楼上要了个小台,四周隔着屏风,吵吵嚷嚷地就聊开了。
不知怎的就聊到了前几日的比试,一群人一时兴起,便要了两壶陈酿,哗哗哗地倒了一巡。
“缙云你可真厉害,灵力都没用就把齐寻打趴下了。那一场,看得真过瘾!”
“就是,成日里都快吹天上去了,这么厉害就待在宣州当他的少宗主啊,跑到鸣溪谷来求什么学。”
缙云还是闷闷的,她不觉得自己没用灵力就把人打趴下了有多光彩,她只知道再要用不出灵力,就该收拾包袱滚蛋了。
山青的注意力早被酒酿吸引走了,她兴致勃勃地捧了一杯,抿了一小口,顿时两眼放光:“缙云,这个好喝诶。”
缙云血喝过不少,酒却没沾过,皱着眉吸了两下鼻子,闻得一阵醇香夹着辛辣:“真好喝?”
“嗯,你尝尝看嘛。”山青十分坚定地点头,“都说酒能忘愁,你喝了说不定就能开心点呢?”
缙云微微啜了一小口,入口香浓,滚入胃里生出一阵暖意,但喉中却留了一丝辛辣苦涩。她抿抿唇,觉得忽略那一丝辛辣苦涩还是挺好喝的,便将一杯饮尽,又看着山青替自己满上。
向英猛喝了一口,被呛了一下,啪的一声将酒杯扣到桌上。那日的比试他本想和齐寻光明正大地较量一下的,没想到抽签没抽中碰上了苍苔,心里很是不平。
“唉,我差点让你打下比试台的都没说什么,你生什么闷气啊。”苍苔那胳膊肘顶了顶他,“明年有对招课,三天两头打一场,你还怕碰不上他?”
向英一听便来了精神:“也对,明年有的是机会,看我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他们这边聊得热火朝天,完全不觉屏风另一面的人早已黑了脸。
缙云一回头,便见五六个人从屏风后绕了过来,气势汹汹马上就要拔剑相对,正是齐寻和他的同宗师兄弟们。
“背后语人是非,鸣溪谷的弟子就是这般教养?”
对方来势汹汹,这边也不甘示弱,立马就拍桌而起:“谁背后语人是非了,你们技不如人是事实,还不许我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