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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予今：“那你红了眼眶。”
缙云：“茶太烫，熏的。”
商予今轻笑一声，心道，这嘴硬的性子倒是百年不改。
“行吧，那多熏一会儿。”他又抬手给缙云的茶杯斟满。
隔了半晌，才低语了句：“都已经是不在的人了，就别往心里去了。”
第二日一早，尹姑姑从早集回来，就一脸吃了大瓜的模样急匆匆地往屋里赶。
缙云他们正吃着早饭，让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尹姑姑，你这是怎么了？”山青嘴里塞着的东西还没咽下去。
尹姑姑一手撑着桌边，一手捂着腰，喘得还没顺过气来。
“出……出事儿了，城里、城里……”
“您别着急，慢点说，什么事啊？”殷离一脸关切。
“昨日打京城来的戏班子，你们知道吧，昨晚上没啦！”
“没了？”殷离不懂，“没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尹姑姑一脸讳莫如深，比了个割喉的动作，“懂吗？横七竖八躺了一屋子呢，也不晓得什么东西干的。”
殷离容易吃吓，已经惊惶地放下筷子，往缙云身边靠了靠。
尹姑姑：“也有人说是寻仇。说是昨日唱戏的时候，就有仇家寻上门来，二话不说就砸了场子，那场面，闹得挺大，小半城的人都知道了。”
桌上三人僵直的目光都转到了缙云身上。
“我不是，我没有，别看我。”缙云否认三连。
虽说她从鬼面谷养出来的性子是冷漠暗黑了些，看不惯便打，动了手便杀。但她跟了玉林后真的收敛老实了不少，起码没再胡乱动过杀招，打架闹事也看着分寸，不至于真惹出什么麻烦来还得挨上玉林的罚。
“那戏班子，现下在哪儿？”商予今问。
尹姑姑：“听说是城西那间屋子，就说那间屋子租不得吧。今晨，青都山的人已经去了。”
“青都山的人都去了？”缙云有些惊讶。
青都山在庆州，有如齐家在宣北。但青都山幽居于城外山林，专心修行，并不管庆州城事。这该是什么事才会惊动他们。
“是啊，还来了好多人呢，说邪气太重，都不许其他人靠近了。唉你说，这好不容易过个节，出的都是什么事哟。”尹姑姑说完，瘆瘆地走了。
缙云吃完饭，放了筷子便要回屋。她前脚往门外迈，山青后脚就紧紧跟了上来，趁着商予今还远远地落在厅里，压低了声音问她：“真不是你干的？你可别瞒着我，要有什么事，我也好替你挡一挡。”
缙云白了他一眼：“要是我，那些人便连尸首都没有，留着让人找吗？”
山青闭了嘴，缩了缩脖子，觉得缙云讲的也在理。要真是她，估计真会毁得渣都不剩。
晌午刚过，正是人犯困的时候，宅外便来了人。
尹姑姑匆忙地系着衣带往外赶，一开门便见两溜儿的人排得齐整：“你们是？”
为首的一个点了下头：“青都山门下，来找一个姑娘。”
缙云是跟着商予今到厅上的，她半朦胧着眼，还没看清来人，就听到有人急喊。
“就是她，昨日拆台闹事的就是她！”
“对对对，我当时离得近，错不了。”
缙云皱了皱眉，醒了一半，见青都山人在院中列了队，几个城中百姓正在指认她。
“做什么？”她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惫懒，穿着大袖宽袍，系着裙，蓬松的发辫梳在脑后，一副平常姑娘家的模样。
青都山的人却皱了皱眉，用着可疑的眼光将她上下打量了几通，可毕竟是名门，端着面子，双方维持着微妙的客气。
青都山：“昨夜戏班灭门之事，你们可知？”
“听说了。”商予今答道。
青都山：“据传，昨日戏班唱台，是这位姑娘砸了场子？”
缙云没说话，相当于默认了。
青都山：“姑娘与戏班有仇？”
“没有。”缙云干脆道。
青都山：“那为何动手打人。”
缙云：“唱得不好，听着不爽，没忍住。”
“……”众人一阵无语，这理由可真够直接，也够任性的。
青都山：“听在场百姓所言，姑娘在戏台动了手后，转身就飞走了。”
缙云：“嗯。”
青都山：“去了何处。”
缙云：“林子里。”
青都山：“可有再去寻戏班之人？”
缙云：“没有。”
青都山：“那昨夜之事，不是姑娘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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