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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宫大典，确是十年一次，以前也会发邀请信给鸣溪谷。
虽说鸣溪谷与乾元宫向来不对付，但到底没撕破脸皮，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因而每隔十年，都会派一小队人马去上京应个景，也让弟子们见见世面。
但那么多年，缙云从来就没去过。
即便她在擢选中拿了头筹，也会被玉林拦下来。
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郁闷的，一郁闷，便翻到房顶上坐着。
这时，玉林总会好脾气地过来哄她。
“这是谁家的小丫头，怎么跑到我屋顶上坐着？”
“哼！”缙云扭过头，当没看见。
“坐了这么久，当心让雪给盖住了。”
“又没下雪。”
玉林笑了笑，在地上一点，轻盈地就踏上了屋檐：“嗯，是没下雪。不过，盖住了也不怕，师父再把你扒出来就是了。”
“你……”缙云生气，不理他。
玉林在她身旁坐下，往她怀里塞了个东西，宽袖拿开，露出白绒绒的一团。
“这是？”
那团东西在她怀里拱了拱，露出一对乌黑的眼睛。
“狗崽子？”
“嗯。”
“哪儿来的？”
那狗崽子浑身雪白，都是绒绒的奶毛，身子小得很，团起来就像个小雪球一样。
缙云一只手便能拢住它，捏了捏，肉肉的手感好极了。
“雪堆里扒的。”
“……”
什么意思，居然敢说她是狗崽子！
缙云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继而将那小狗崽抱到了手上。
那小狗崽原本睡得正香，陡然被吵醒，有些不满，扒着前爪，蹬着后腿，张着嘴就来啃缙云的手。
可惜它还没怎么长牙，吧唧了半天只啃了个寂寞。
缙云逗得有趣：“它叫什么？”
“嗯……”玉林思考了一会儿，“老白。”
“……”
一只小崽子你叫人老白？！
“给你了，解解闷。”
缙云看他一眼，又将手里的……老白团好。
“他们……什么时候出谷？”
缙云本来想问为什么不让她去的，但总觉得玉林有难言之隐，到底没问出口。
“嗯？”玉林反应过来，缙云是在问去上京的队伍，“明日巳时。”
又过了一会儿，他接着说道：“明日，来陪师父下棋吧。”
缙云知道玉林是担心她偷偷跟着队伍跑了，又不想明面儿地拘了她，便握着小狗崽的爪子，霸道地揉了揉它的爪心。
“那你要给我煮茶，还得配点心。”
玉林扯着嘴角笑了，学着她的样子霸道地揉乱了她脑后的头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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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之后，她没再去参加上京擢选，也再不提不让她去上京的事。
如今看来，确是有原因的。鬼面谷、乾元宫、师无道……难不成玉林那会儿便知道了？
“阿姐？阿姐！”殷离见她想得出神，艰难地举着拎包裹的手在她眼前晃晃。
“嗯？”
“我们真要去上京？我还没见过大典呢。”殷离有些期待，两眼都明亮亮地闪着光。
别提你了，你阿姐我都没见过。
“嗯。”
“那是要多准备一些东西，去上京可有好些路呢。”殷离歪着头盘算着，“商先生怎么说？他也和我们一起去吗？”
缙云一下转过身来，严厉地盯着他：“不许告诉商予今。”
殷离被唬了一跳，讷讷地有些意外：“不、不告诉先生吗？我们自己偷偷地去？”
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偷偷，他们是自由身好不好，谁拘着谁呢。
“嗯，自己去。”
“啊？”
“啊什么，不愿意你就回去。”
“别，别啊，阿姐，我跟着你。”
说走就走，缙云当下就雇了马车，将东西都堆进去，再把殷离往里一塞，驾着车便出了城门。
以前玉林拦着她，她可以不管，左右只是个热闹，她不去就是了。
可如今不同，她总觉得这背后藏着什么，关系她的，关系商予今的，她不能让商予今一个人顶在那儿。
上京肯定有鬼，她得去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