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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k:“所以说冲动是魔鬼啊。话又说回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犯下错了,总得给人一个赎过的机会,大家都有回旋的余地。给人逼到绝路上,那就真的结仇了。”
cindy激动了:“我逼他?你搞搞清楚,是他逼我,他强迫我,他要强奸我!”
frank低头,借着喝茶的功夫缓一缓。此时他才意识到,cindy还是够冷静,给自己请了位律师,原来早就料到她自己会被愤怒淹没,没法谈事情。
放下茶杯,frank开口了:“不管怎么说,咱们今天能坐在一起,大约也是存了些商量的意思,倒不是来搞法庭辩论的。cindy,我不但是郑志雄的代理律师,我还是你同事。上次我骂你,是有骂你的理由。不过让你哭一下,算不上伤害。你真正遇上事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你能好的。
从同事的角度,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你去和郑志雄打,他未遂,最多就是两三年,没准还能是缓刑。但是你这么大张旗鼓的,知情不知情的人,都知道你遇上强奸了,哪怕实际上是未遂,你的声誉多少也受影响。”
cindy一听,面上现出不服气的神情,显然很不认同方才的观点,似乎要开口反驳一样。
frank伸手制止她,继续讲道:
“是,现在二十一世纪,你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新时代女性。但整个中国社会,显然并没有跟上你们的步伐,尤其在女性的身体权,还有这个贞操观念这一块。所以一旦闹大,势必会对你造成一些不太好的影响。这么算下来,你固然出了一口气了,但这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打法,实在不划算。”
看到对方不语,frank继续说道:
”与其如此,你不如跟他和解。当然你心里有气,需要安抚。郑总有十足的诚意来为你消气。他愿意通过金钱补偿的方式来换得你的谅解。所以这就是我来见你的目的。我们坐下来,商量一个和解的方案,还有具体的赔偿金额。这么一来,事情不用闹大,你也获得了赔偿,郑总也不用去坐牢了,皆大欢喜。怎么样?”
cindy瞧瞧他,又垂下眼睛,半晌开口:“他打算赔多少?”
frank笑了,这才是谈判的开始嘛。
于是他开始了谈判,cindy的律师也开工了。
涉及到金额,免不了讨价还价;涉及到谈判,也免不了陷入僵局,你进我退,你退我追,我回来了你又摆起了架子。总之cindy占据优势,很是摆足了谱,要足了面子。frank虽然是智诚律所的高级合伙人,在级别和咖位上比cindy高了不少,以往cindy见到了都是一副热络加恭敬,甚至畏惧的模样;可是此时,处在犯罪嫌疑人的代理人的位置,面对cindy种种骄纵和不给面子,frank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固然累的够呛,郑志雄在看守所里也气的差点吐血。cindy时而狮子大张口,要求一千万赔偿,这明显是不可能了;时而又松口,说可以重新商量一个赔偿金额。frank打定主意不能让郑志雄坐牢,因此收了脾气,耐着性子和cindy周旋。
哄哄闹闹一阵子,两下终于达成协议,郑志雄赔偿一百万,换来cindy一纸谅解同意书。看着银行转账信息,cindy面上平静,心底由不得生出些许欣慰来:这么多钱,要她为julia干活,得好一阵子干呢;男友那里更不用想了。送些罗曼蒂克的礼物可以,钱是不太会直接赠送的了,至少现阶段不会。这么盘算着,她心里终于舒服了。
有了这纸谅解同意书,frank开始准备为郑志雄脱罪,并向公安局办案人员给出自己的辩护意见。在意见中他表明,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之前一直认识,犯罪嫌疑人倾慕被害人许久,被害人与拒还迎,被拒绝后情绪挫败,才导致行为失常,并非有伤害或强奸被害人的故意;犯罪嫌疑人主动停止两人之间的纠缠,并且在开门前给到被害人衣物,维护被害人的尊严,说明其对于被害人尚存善意,没有伤害的故意;在事情发生后,积极对被害人进行赔偿,已取得被害人谅解;同时,被害人与犯罪嫌疑人实际上处于一个相互撕扯泄愤的状态,并非犯罪嫌疑人单方面的侵犯。另还有被害人事后的供述,认为自己与犯罪嫌疑人之间只存在相互厮打行为,她心中害怕,以自己要被侵犯,这说明是否存在强奸的故意这件事是模糊不清的,双方只存在相互殴打泄愤的事实,而不存在单方面强奸的故意和事实。
这些意见和相关文件给到公安局之后,frank又跟办案人员进行了当面的沟通。不久,公安局作出决定,认为强奸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无法满足强奸罪构成的四要件,故决定撤销案件。公安局进一步认为,犯罪嫌疑人行为粗暴,对女性缺乏尊重,建议其向被害人郑重道歉。
郑志雄被释放那天,cindy来到公安局调解室接受道歉。她带着一副墨镜遮住半边脸,由律师和男友陪同,实打实一副受到迫害、畏光怕人的模样。
瞧见了cindy身旁的外国男友,以及他对他亲密照顾的模样,郑志雄心里很不是滋味,心中不由的又泛上一阵恼怒。但是他在看守所待了这么久,急于出去重获自由的渴望远远超过了一切想法。于是他压下心中情绪,对cindy郑重道歉:
“cindy小姐,我错了。我那天一时冲动,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你造成了身心的伤害,我感到非常的懊悔,真希望这一切没有发生过,我们还像以前那样是愉快的朋友……”
说这句话的时候,郑志雄大约是真心的,cindy似乎也有一丝触动。
郑志雄继续:“希望你能原谅我,忘掉这一切,也忘掉我对你的伤害,也……也可以把我忘掉,继续自己的生活,永远开心、幸福。”
cindy藏在墨镜后面,半晌无语。听到一旁的检察官在问,她开口轻轻说道:“接受道歉。”
她发现郑志雄此时的模样,憔悴潦倒萎靡,跟以往差别很大。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皮鞋蹭亮,很有一种雅痞的气质;他对她怀有明显的好感,虽然她并未瞧得上他,但却很享受被追随、被爱慕的目光;那天办公室的时候,他突然暴怒,她看到了他的愤怒,不安和紧张,以及后面他那可怕的魔鬼模样……
她忽然意识到,从没有一个男人这么丰富的将他的很多面展现在她面前。哪怕是她的外国男友,她所看到的永远都是好的、善的一面,商务人士的形象,居家随意的形象,温情款款的形象,性感慵懒的形象,每一个形象,都是好的,善的,温良的。
可是郑志雄在她面前又好又坏。他像对待女神一样欣赏她、爱慕她,为她着迷,又像对待妓女一般斥骂她,伤害她,向她释放愤怒与暴力。她心中忽然产生一丝异样的感觉,看着眼前憔悴凌乱的他,她居然觉得有一些不忍。
生生压下这一点不自在的感觉,她转身离去。她的外国男友严肃而凝重的看着郑志雄,仿佛是在警告,又像是对他释放出无形的威胁。郑志雄看着他那灰蓝的眼睛,烟波不惊,毫无惧意,背挺的直直的。
frank等在外面,cindy一行从他面前经过,未作招呼,只有随行律师对他点头致意。
不一会,郑志雄出来了。frank将他的随身物品递给他,带着他走出了公安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