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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明考虑了一下，把两张麻布上下铺在一起，叠成一个团，揣进了兜里。
刘默深深看了一眼莫明：“工匠不是说这些文字是留给那个什么先生的吗？你带走了那个先生不就看不见了？”
“别逗了，这都一千多年了，他要是来早就来了，估计早就死了”
莫明说到这，他突然想到了可能还活着的高湛，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看莫明把麻布揣好，赵纯一把扶他起身，一边说道：“我倒是听过一些故事，关于天机先生的故事。”
“天机先生？是谁？”
面对莫明的问题赵纯没有急着作答，反而卖起了关子，笑了笑装出高深莫测的模样。
而一旁的周茹却接过话说道：“我也听说过，他不是谁，他是一个人，也可以说又不是一个人。”
莫明直接没再去看赵纯，对着周茹问道：“什么意思？”
赵纯一看自己被戳穿了，打量了一下周茹就没再说话，等着她继续往下讲。
“天机先生自上古就存在，他们一脉单传，一生只收一个徒弟，待到临终前才会传下衣钵。”
“几千年一脉单传？那没有任何意外传到现在的概率岂不是要比中六合彩还要低？”
在场其他三人都保持沉默，只有莫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据说天机先生通晓天地至理，自然有能趋吉避凶的本事。而且有传闻历代的天机先生从师傅处接过衣钵时也能继承记忆，所以每一代的天机先生无一不是天才。”
莫明闻言沉思，心中想着记载中的那位先生，和周茹嘴里的天机先生做着对比。
想着他看了看赵纯：“还有什么能补充的吗？关于天机先生。”
“没了。”
赵纯摇头，专注盯着周茹，似乎是想不通她怎么能这么了解这些江湖秘闻。
众人沉默，各有各的心思，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最先作出反应的还是刘默，他拍了拍莫明的肩膀：“好了，咱们先离开这鬼地方吧，其他的事出去再调查也来得及。”
暂时放下心思，几人顺着墙面标记的指向朝前走去。
湿润稠密地水汽包裹皮肤，浑身水渍的莫明依旧能感觉到那股令人难受的裹挟感。
一路上经过了几个缓坡，莫明能感觉到自己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而且密道中的水汽也渐渐稀薄，渐渐莫明已经听不见洞顶上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了。
十几分钟后，几人面前出现了向上的碎石阶。
大概三四十阶的高台阶用夯土堆垒，其中夹杂着斑驳的石块，显然是施工时着急，但又担心台阶坍塌而混进去的。
莫明腿上有伤，在刘默的协助下最后一个登完了台阶，先一步上来的赵纯和周茹二人却在台阶尽头愣愣发呆。
莫明手电照去，就见不远处地上七零八落躺着四五具尸体。
莫明心头一紧，回身看了看刘默，后者立即会意陪同着他去查看。
到了一个合适的距离，莫明再把手里的电筒朝着尸体照去，只见尸体黑紫干瘪，一条条风干腊肉般的肉条包裹着骨头。
他们面目狰狞，脸上微微腐烂，五官已经看不清楚，只在肌肉萎缩下留下了几个洞。
莫明一愣，喃喃自语：“俗话说得好：干千年，湿千年，不干不湿两三年。这里水汽还没散去，可又不够潮湿，按理说根本达不到保存尸体的条件，这尸体又怎么会呈现出这种形态呢？”
莫明正在惊讶，一旁的刘默却提醒道：“刚刚我看第二批工匠留下的记载上写了他们临走时拿了宇文觉墓室里陪葬品，会不会是在这分赃不均打起来了，所以”
“嗯，有道理。”
莫明点头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刚准备附身再仔细打量一下尸体，被他注视着的那具尸体却突然动了起来。
那尸体不知长了多少年的嘴突然动了一下，而后猛地闭上，身体颤抖坐了起来，眼看着就要起身。
莫明被吓了一跳，抬起脚就蹬了过去。
“砰！嘎嘣！”
鞋底接触皮肉的闷响和骨骼碎裂声同时响起，刚刚动了的干尸本来因为脱水身体就轻飘飘地，被他这一脚蹬在胸前被踹飞了十米左右。
“嘶！你这年轻人怎么下手这么重啊？老头子我就这么两根好骨头，你再都给我踹碎了。”
莫明听着干尸发出的声音就是一愣。
他能想到干尸脱水成这样声带肯定也比橡皮筋强不到哪去了，他声音嘶哑凄厉，就像是漏了气的皮球跑气的声音，其中又夹杂了粉笔划黑板那种令人牙酸的声音。
干尸的胸口坍陷下去一大块，明显是有两根脆弱的肋骨被莫明给踢断了。
“你是僵尸还是鬼？”
在确定了眼前这具干尸战斗力可能不如一只磨过了牙的耗子，而地上其他干尸又没有动静，莫明这才放心下来。
“我是人，我还没死。”
“你当我是瞎子吗？有你这样的活人吗？”
“哎！”
干尸似乎是叹了口气，但那声音更像是哨子响。
“是先生让我在这等你的。”
莫明没有打断，静静等着他说完。
“我们当时从墓中逃生，却遇见了先生在这里等我们。他告诉我们我们私挖密道的事情泄露了，高湛已经安排了人等我们出去。”
干尸似乎是没什么力气，说起话断断续续：“他给了我们几颗丹药，让我们服下等你来，有话跟你说。而我们在外的家人，他会替我们照顾的。”
“你怎么知道他说你们要等的人是我？又怎么那么肯定他不是在骗你们？”
“先生是不会骗人的，而且他说得清楚，第一个到这里的活人就是我要等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了，只是没想到会等了这么久。”
他说着艰难抬了抬手指了指地上其他的尸体：“当时服下丹药我就觉得身体不能动了，先生又叮嘱过，服药后只要动了，一炷香时间内我们就真的死了。”
莫明情绪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干尸：“就为了一个承诺，他在着等了一千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