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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相机的的储存空间中只有一张照片和一个视频文件。
莫明先打开照片，这是一张残破的绢案。
把图片放大之后莫明仔细在字里行间审视了一番。
首先一行出现了“永和五”的三个字，这三字右侧有残，风格与楼兰残纸有些类似，正处于隶书楷化的尴尬期。
“永和六年，那应该是349年。”莫明再往下看去，大面积的残损模糊无法辨认隔开了三行，是一句：“贼闵弑其君，无道戮”。
莫明暗自点头，心中有了猜测：“看来不是中原人写的。349年正好是冉闵发布杀胡令那一年，当时中原人被欺压屠杀，如果是个中原人肯定不会是这种态度，甚至用了东晋的年号。”
他接着向后看去，后面的字迹更加模糊，他在残缺的的文字中勉强认出，最后半猜半蒙读通了：“武帝殂，xxx设懿冢于显原陵，占高平陵明帝xx。”
再之后隔过一行有一句：“师图澄坐化…”
莫明沉思，把这些散碎的文字拼凑起来，大概理解了留下文字的用意。
刘默也在一旁跟着莫明看着，但这些残破的笔迹他着实看不太明白。
书写风格尴尬字形和简体楷书差距很大，里面还夹杂了不少草化隶书的章草，给刘默看得是一懵一懵的。
“莫明，这写的是什么意思啊？”
“这残片上的信息有限，我只说我的理解。”莫明两指捻了捻眉心：“应该是手札或者写给亲近人的尺牍，写信人是高僧佛图澄的弟子。”
“佛图澄？”
“后赵皇帝石虎最信重的高僧，从东汉白马驮经来之后佛教的发展其实一直都不怎么样，后赵石氏推广之后才在中原开始普及的。”
“那石氏皇帝看来不错啊。”
莫明撇了撇嘴：“那你猜宇文邕为啥要灭佛。”
“不是因为他们家都是变态吗？”
莫明沉默片刻，然后才缓缓缓缓讲道：“石虎曾经下过一个政令，不允许平民百姓捕杀猛兽，闹得当时后赵境内到处都出现了野兽进城食人的事件。”
刘默乖乖闭嘴，莫明又接着讲道：“残绢上说，石虎刨了自己叔叔，也就是后赵明帝石勒的墓，自己躺了进去。”
“那莫叔为什么要把这块残绢发给你呢？”
莫明眨眨眼，刘默这个问题他也想不明白，只能带着疑惑点开了视频。
黑色屏幕，什么声音都没有。
刘默和莫明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懵。
看了一眼左下角，莫明发现视频足足有三十分钟长。
莫明直接把进度条拖到后段，就听见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确定了石虎葬在汝阳吗？他向鬼卦辞献祭留下的记载也会随葬吗？”
莫明一愣，立即意识到这可能是偷拍或者监视器被遮挡导致黑屏。
一听和鬼卦辞有关，他也重视起来，连忙又从头开始看。
盯了黑屏十分钟，一阵嘶嘶啦啦的电子噪音鸣响，在第十分三十七秒，他终于听见了那个低沉的男人声音。
“如何了？东西带回来了吗？”
另一个声音回答：“大人，临漳的墓只是疑冢。”
他的声音嘶哑中带着些尖厉：“我们的人被机关所伤，伤亡过半，但主墓室中并没发现石虎的尸体和随葬品。”
“废物！”
起初那个低沉的男声发出一声怒吼，随即就是一声枪响。
“嘎嘣”
好像是dvd切换视频的声音，他随后视频再次没有了声音，就连电子噪音的雪花声也不见了。
“临漳？应该是史书上石虎的显原陵，看来是他们去挖掘石虎墓室却扑了个空，这也在侧面印证了那张残绢上的记载是对的。”
耐心又等了十几分钟，那个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你是说石虎葬在了高平陵石勒的墓里？”
另一个有些单薄清脆的男人声音回道：“没错大人。”
“确定了石虎葬在燕都北吗？他向鬼卦辞献祭留下的记载也会随葬吗？”
“大人，石虎墓的墓顶设了流沙，我们没能进一步确认墓主人到底是不是石虎。而关于墓的记载暂时也没有找到，也没办法确认他随葬品中是否有关于鬼卦辞的文献。”
“那你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流沙墓如果不大面积发掘咱们基本拿它没有办法，我的想法是咱们打着投资的旗号去那建一片度假村，接着施工发掘。”
“嗯，不错，报批大概需要多久？”
“少则两三月，多则半年。”
“好，需要资金或者其他支持就直接来找我。”
声音戛然而止，莫明眉头皱起。
“莫叔是希望你去这个墓里拿关于鬼卦辞的文献吗？”
“有可能。”
莫明点点头，补充道：“咱们得抓紧时间出发，他们给咱们留下的时间不多了。”
“那流沙你准备怎么处理？”
这种防盗设备就是民间私盗的噩梦，半米的流沙就能让打盗洞的土夫子束手无策。
而且这种流沙长长伴随着流火顶，经常是在流沙中一铲打重了，直接就能把盗洞炸塌。
但对于魏武帝和张邦昌那种发动军队搞得大规模盗墓这种机关就没有意义了，要是他们真的搞下来地皮开始动工，那多厚的流沙在挖掘机面前都不够看。
“一定会有办法的，我想想，咱们先回穴楼计划一下。既然我爹发来这些东西，应该就是想让我抢在他们前面把东西带出来。”
“关于鬼卦辞的文献？”
“对。”
莫明说着就准备自己拔掉注射器。
刘默一把拦住：“你老老实实输液，好好想想流沙怎么解决。我现在去码人，等你明天输完液咱们就出发。”
莫明闻言点头：“也对，病没好说不定我就得给石虎陪葬了。”
刘默临走前给莫明拿来了笔记本和中性笔，等他走了之后莫明就用没插注射器的左手拿起了笔，一边搜索资料一边身残志坚地在纸上画了起来。
“高平陵本来是魏明帝曹叡的帝陵，以他们羯族的做事风格，说不定就是直接重复利用了。那曹魏的皇陵，应该是这样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