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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教练老杨单独留下了林凡，他从兜里拿出一部诺基亚手机和一封信，把信递给林凡。
【亲爱的阿凡，上次的会面让我格外激动，就连被人从身上摸走了手机都无暇让我难过。我现在学业很忙，但还是想多多和你打电话，于是我买了这部和我的一模一样的手机送给你，希望你会喜欢。请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不然我怕我一定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来。我的新号码是xxxxxxxxxxx，爱你的，刘臻臻】
老杨没注意到林凡的脸色是发白而不是发红，他拍拍林凡的肩膀：“我也不是老顽固，你这个年纪，有女朋友也没什么的，只是一点，不让用手机，这是规矩。”
林凡魂不守舍地盯着那封信。
“我是林凡，你是谁？”
“明天下午三点，不管用什么办法，你来老地方见我。”杨昭不慌不忙地说。
第二天下午三点，在山禾公园破旧的座椅上，林凡等到了杨昭。
“先说好啊，”杨昭举着双手做投降状，“我把我来见你的事情和你的故事都写在日记本里了，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林凡点点头，算是默认。
“好的，告诉我，你和刘振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我杀了他。”
“别扯了，好吗，我要是觉得你杀了他，还敢来这里找你？”杨昭伸出胳膊去想摸摸林凡的头，被他躲开了。
“好吧，我们是初中就认识的朋友，每天一块儿上下学。他学习好，考上了省实验；我只会踢球，就没再上学了，进了省队，”
“我看起来像是个不怀好意的人吗？”杨昭不耐烦地打断他，“如果你们只是普通朋友，你为什么要拿走他的手机，这不是很奇怪吗？你撒谎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
“你看起来像是什么好人吗？”林凡呛回去。
“我依据我的良心行事，主动帮你保守了你的秘密，我来找你是希望我们可以合作，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我来帮你尽快抓到杀害刘振的人，而你却一直用谎言试探我。”
良久的沉默。
“那天晚上，我们约定好在八点半见面。每次月假，他都会来找我，我们一起待到12点，然后我就得回去，不然第二天训练没有精神，教练会骂的。他会早到，最晚一班公交是六点半发车，他得在公园里等一个小时。”
“那他晚上怎么过夜？”
“就睡在这个椅子上。”
“那他就是七点半到八点半这个时间段遇害的。”杨昭推算着。
“不是，七点半到九点零七，那天教练留我谈话，我就迟到了半个小时。”林凡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泪音。
林凡在谈话结束后迅速翻越训练基地的高墙，一路奔跑，看到的却是爱人倒在血泊里。他下意识摸出刘振的手机打急救电话，又猛地意识到这通电话拨出后会带来什么。于是他挂断了还未接通的电话，颤抖着去试探他的鼻息，摸到已经冰冷的刘振的皮肤……杨昭想象着这样的场景，眼泪自然而然地流了出来。
“谢谢。”
“什么？”
“谢谢你，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人为他难过。”林凡说着，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
“不全是，我也为你难过，你承受的痛苦太多了，你本不应该承受这些的。”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擦掉蹭在他身上的指纹，拿走他的手机和衣服，因为我知道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你没有错，林凡，你没有错，你可以难过。”
杨昭静静地陪伴着哭泣的林凡，期间，她示意林凡可以靠在她的肩膀上。
林凡摇摇头，“你的衣服，很贵的。”
杨昭笑了，“那也只是一件衣服。”
她把林凡的脑袋按到了自己肩膀上，两个加起来也不够知天命的人，在一个荒败的公园里，为整件事的所有痛苦哀悼。
“除了这个公园，最近你们还有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面？”
“有过一次。”林凡仰起脖子，痛苦地说：“月初的时候，我们踢清浦。清浦本来就弱队，教练也正好是建元大学毕业的，于是那个下午他给我们放了假，我就和阿振偷偷见了面。”
建元！杨昭心里一惊。
“刘振不是每月只放一次假吗？你们怎么会见了两次？”
“他搞到了假条。”
“嗯，那就是3号，对吗？”
林凡点点头。
“你们有做出某些…不常见的事吗？”
一阵沉默。
“在建元附近的糖水店里，我太高兴了，就牵了一下他。其余的，就再也没有了。”林凡觉得心力交瘁。
“大概几点。”
“三点多吧，我记不清了。”
“我明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时，时空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尽力回忆那天坐在你们周边的人，其中有个人窥伺到了你们的秘密。这周六我会想办法带两个我正怀疑的人去看你的比赛，你到时候看一下，是否见过他们中的某一位。”
“好。”
“如果他在席中，如果他向你挑衅，也请你一定冷静，不要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不是为了他，是为了你自己。你只需要告诉我，我能把他送进监狱，我也能让他乖乖闭嘴，不要让他影响了你的未来。”
“不会的”，林凡流下眼泪，“阿振都没能影响到我。”
杨昭叹了口气，拍拍林凡的大腿，起身离开，希望给他一些独自思念刘振的时间。
“等一下”，林凡叫住了杨昭，在杨昭惊讶的眼神中，他递出了那部手机。
“你先拿去吧，我脑子一般，希望你能从里边看出什么我看不出的信息。”
杨昭走回去，双手接过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