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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队气得把文件夹扔在桌子上。他办过很多大案，原以为张楠只是个大学生应该很好攻破，没想到他和沈智奕一样，始终在‘是我干的’和‘忘了’中反复横跳。警察们尝试过激怒他，让他认清并不是他控制了一切，他只是被同伙利用的棋子，即使他杀了人，也只是出力气的小丑罢了。但张楠无动于衷，他甚至还比划小丑夸张的动作和表情给梁队看。他们指出胡玲玲案发的时候，他正在上课，所有的同学都可以为他证明。结果他来一个‘是嘛，我会影分身！是我的鬼影杀了那个女人！’
好死不死的，卷生卷死的律师们看到张楠被抓获了，纷纷跑到之前监护张楠的亲戚家，要求做他的代理律师，为他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不久前，律师截停了他们的审讯，说张楠的状态已经非常疲劳了，他需要得到应有的睡眠，不然他有理由怀疑他们正对他进行刑讯逼供。
王齐慕看着呼呼大睡的张楠，感慨他真是把警局的人折磨得不轻，不然也不会请她翘课来协助。
她在管理心理学的群里发了要翘课的消息后，平时用来布置作业的群一下子被问号和五花八门的疑惑表情包攻占了。她惊叹于z世代青年们生活的多元和有趣，ta们有新的景观世界和交流方式。
这让王齐慕重新考虑想起杨昭出的一个离谱主意——让陈治去引诱张楠。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嘛，陈治和他年龄相当，消费水平相当，智力水平相当，又长得蛮帅的。没准儿在美色的糖衣炮弹下，真的能让他不小心漏出点儿什么信息呢。没头脑和不高兴，多好的组合啊。”
她当时觉得杨昭这么说只是为了diss一下陈治，现在她认为这确实是科学的。
“hi，陈警官，我和你们队长说过了，等张楠睡醒了，你去和他聊一聊。”
“我吗？”陈治难以置信，也明显信心不足。
“你不信啊，和警局里其他人比起来，你其实是有很大的优势的。他们都老油条了，容易陷入经验主义所带来的惯性思维；但你不是，你依旧褒有开放不设限的思维，这让你更容易捕捉到他们可能会错过的信息。而且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他们越凶张楠越犟越不配合；或许你不喜欢发言人这个工作，但是它确实证明了，你有很好的感染力和亲和力，大家愿意听你说话并信任你。这是你的天赋，你同样可以把它用在侦讯犯人上。而且你放心，你不是一个人，我会始终陪伴你、帮助你的。如果你与他的沟通陷入了困境，我会在外边指导你的。”
王齐慕一顿吹捧鼓励，总算给陈治鼓足了信心。
“那我具体应该怎么做呢？”
“就正常审问啊。当然，你还是要遵循两个原则：一，把他当作一个犯人，而不是一个桥梁，你的目的是要搞清楚他的罪行从而让法院将来可以做出公正的裁决。二，耐心听他讲述，哪怕你觉得他在说谎。没有经过训练的人的谎言里必然包含着真实的部分。继续跟着他的思路聊下去，他说得越多，真话的部分就越大。当然，全程你不要说谎。”
王齐慕想起杨昭说可以让陈治表现得暧昧一点从而引诱张楠，她觉得完全没必要。人类这种视觉动物，面对落在自己性取向里的帅哥美女时，只要对方性格开朗健谈，就会产生ta对自己有意思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