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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警小哥被“疯子”盯上，紧张的局势一下子就被拉到了至高点。
偏偏这个时候的施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在“疯子”手下救下武警小哥。
沈清芜身子往武警小哥面前挡了挡，试图将“疯子”不知收敛的杀气匀一部分过去，防止这种已经能化为实质性精神伤害的杀气，影响武警小哥的心境。
但是，“疯子”如此有针对性的杀气，又岂是沈清芜一个小小的身躯挡一下就有用的。
“疯子”的目光不过是在沈清芜身上停留几秒后，不屑一笑，说：“呵……你没有看到有个不自量力逞能的人，已经跪在那里，爬都爬不起来了吗？怎么~虽然我不会要了你的命，但也别惹我，我可以让你一辈子当个废人。”
杀气凝聚成一根刺，钻入沈清芜的识海，搅和得她意识体濒临崩溃，脸色一白，冷汗不要命地往下掉。
手一松，桃木剑也掉到了地上。
摇摇欲坠的身体，要不是后面摆脱杀气束缚的武警小哥及时扶住了沈清芜，大概直接就躺地上了。
而“疯子”今天大概对沈清芜没什么兴趣，视线再次放到武警小哥身上。
看到武警小哥到了这个时候，明明都怕得手脚发抖，还不忘扶一把沈清芜，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你还有心思管别人？噗，还真是好笑，人都是你这样的吗……应该不是，毕竟我遇到这么多人，哪个到了这个时候，不是跪在我腿边，向我求饶的。”
“就你这样……我今天心情好，给你一个留遗言的时间~这么样，神明的恩赐，是不是觉得很幸福~”
“疯子”依旧是疯言疯语……哪个对这个世界还有留恋的人，会觉得死亡，是一种恩赐呢……
武警小哥大概自己也意识到他今天可能走不出这道门了，看着“疯子”一张和施珏一模一样的脸……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要交代遗言了。
武警小哥将沈清芜扶到一旁墙边，让她能靠着墙站立。
随即，又轻声问道：“能帮我一个忙吗？”
沈清芜则靠在墙边，看着武警淡漠的眼神中已经彻底消失的求生欲，错开了对视的双眼，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而看到沈清芜答应，武警小哥从贴近心脏处的口袋中，拿出两张照片，递给沈清芜。
“那个……我有两个忙。”
“其中一个是我自己的，还有一个是我欠着的……可能不是个好活儿，你到时候别嫌烦。”
武警小哥看着手心攥着的两张照片，眼眸中明明那么难过，却又是硬生生扯出一个难看牵强的笑容。
沈清芜接过照片，摇了摇头，说：“没事，有什么话要嘱托的，我会一字不漏带到。”
得到了沈清芜的承诺，武警小哥脸上总算露出了算得上“开心”的笑容。
“谢谢你，这里面一张是全家福，是我的前辈代替我进入洞穴前，他的女儿刚刚出生时，全家一起拍的全家福。”
“他进去的时候交给我一张照片，说如果他没有从里面出来，就拿着这张照片去找他的妻儿，帮他说一声对不起。他真的没有出来，我对不起他，连道歉都要摆脱别人……照片背后有他家的地址，拜托了。”
“还有一张……是一个姑娘的照片，嘿嘿，说出来可能很丢人……是我暗恋的姑娘，就是我出身不好，平常工作又危险，一直不敢告白。”
“刚刚被施珏小兄弟这么一说，我脑子一热就告白了……嘿，现在想想，有点后悔呢，耽误人家了……刚刚跑得太快，手机也丢了，也不知道她回了什么，你出去的时候帮我问问，要是答应了，就帮我说声对不起，要是没答应，就算了，别提起我……谢谢。”
沈清芜看着情绪越发低落的少年……也不过是刚成年没多久的人，施珏和她刚给了希望，死亡的号角却又吹响。
偏偏他们两个罪魁祸首却要活到最后，代价是他的死亡……
沈清芜将照片慎重放入口袋，在舌尖打圈的话运量了半天，最后却只是吐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最苍白无力的话，却包含了沈清芜的愧疚……说好的，会活着带他出去的。
“干嘛说对不起，你们帮我的忙，我还要感谢你们嘞，起码……没有遗憾了……是吧，大概是没有遗憾了。我也是为了活着努力过的……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这次牺牲，就当是还了代替我进了洞穴的前辈一条命了……这叫什么……因果报应？看来我这条命，早晚要死的。”
人在死亡面前，回顾一生，赫然发现，竟然全是执念……
终究无法洒脱离世，那便是因果。
……
武警交代好遗言，腰杆挺得笔直，再面对“疯子”时，一副准备慷慨赴死之姿。
“疯子”大概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有意思的场面，调侃道：“噗，你们这群做人的，还真是奇怪，刚才还一副怕死的样子，怎么现在不怕了？”
武警则攥紧拳头，义正言辞说道：“怕！想活着的人，都会怕死。但是既然认定要死，再挣扎又有什么用。”
“好！说得真好~”
“疯子”拍手鼓掌，看似是被武警的发言打动，但是眼底酝酿的风暴，又在预示着他的爆发。
果然，下一秒，本来还在拍手鼓掌的“疯子”突然发难。
笑眯眯的表情变得扭曲，厉声讽刺道：“说得真好！我最讨厌你这种大义之辈！明明就怕得要死，为什么不表现出来？啊！为什么不能表现出来！”
武警还没反应过来，“疯子”就一个闪身来到武警面前，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没有一点反抗之力可言。
“疯子”单手掐上武警，也不管人悬空拼命蹬腿挣扎。
手臂被武警的指甲抓出血痕，却眼睛都不眨一下，依旧是癫狂地笑着。
目光瞥到不远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施珏，大跨步上前。空出来的手揪起施珏的头发，将他往背后铁门一甩，迫使他靠在铁门上。
施珏无力下垂的头被迫抬起，“疯子”又将武警扔到地上。
屈身凑到施珏耳边，说道：“你给我好好看着，站在你这边的人，都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然后，也不管施珏几乎可以忽视的反应。
“疯子”将武警压在身下，两手抓住他的脑袋，看似不过轻轻一扭，咔嚓，武警的头就180度旋转，成了一个极度扭曲的状态。
鲜血从嘴角溢出，眼睛瞪得老大，脸上迅速褪去活人的血色。
一看便是不甘死亡之人……
“今天玩得很开心~再见了……什么都保不住的废物，希望下次见面，你还能喜欢我准备的礼物~”
“疯子”就这么消失了。
留下一片残局，消失得无影无踪。
武警死在施珏面前，气血攻心，一口气没提上来，鲜血混杂着破碎内脏的碎肉，一同喷了出来。
施珏觉得，“疯子”的话还挺对，他就是个什么都保不住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