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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令言喷出一口鲜血。
血液从他口中溅射出来，化作点点的色彩瑰丽的尘埃，飘飘扬扬散去。
方衡脸色一变，急问：“他是谁？快说！”
张令言徒然张口，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
方衡这才看到，张令言的舌头和牙齿，乃至于整个头颅、身躯，都如被风吹过的沙丘一般，化作细碎的瑰丽尘埃，飘散而去，尸骨无存。
方衡脸色铁青。
根据张令言的描述，从广陵王府消失的少年，应该就是阿闲的兄长。
他没有死在广陵王府，而是消失了，很可能是逃了出去，那么他的身份就至关重要了，找到他，或许能将永贞内禅的真相再揭开一角！
可是张令言却这样诡异地死去了。
方衡看着他的身体全部化作瑰丽尘埃，他从这瑰丽尘埃之中，捕捉到了熟悉的力量。
狱神大尊的力量！
十三年前的永贞内禅中，狱神大尊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个问题，再次浮上方衡心头。
而就在这时，在张令言的身体化作瑰丽尘埃后，房间深处靠近床榻的墙壁却一阵凹凸，接着竟从墙里挤出一个人来。
这人刚出现时，全身上下不着片缕，身上的皮肤皱皱巴巴，就像是刚从羊水里拎出来的一般。
他甚至连路都不会走，一从墙体内出现，就摔倒在了床榻上。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迅速成长适应，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整光滑，头上脸上迅速长出头发和胡子，四肢也变得强健有力。
他从床上拉起一条被子裹在身上，缓缓起身走了过来。
随着他一步步走近，他的面容也如流体般不断发生着变化，而当他最终走到方衡身边站定时，他的脸赫然已经变成了张令言的模样。
这个新出现的“张令言”露出儒雅的笑容，对盘旋在屋子中，长着吴玉竹面孔的漆黑灵体道：“一朝修成正果，日后我便是县丞。”
那灵体飘摇，重新灌入腐烂枯萎的女人身体里。
接着那身体迅速饱满，变得明艳逼人，巧笑嫣然：“妾身见过郎主。”
“张令言”抚须笑道：“张某亡妻已故十三载，一直念念不忘，今见小娘子样貌与亡妻有七分相似，聘作续弦。”
“吴玉竹”也笑了起来：“妙极，妙极！”
而看到这一幕，张呈只觉得观念倾覆，惊恐万分：“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你们要冒充我的父亲和阿娘！”
“张令言”和“吴玉竹”同时转过头去，看着张呈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二人异口同声道：“二郎，二郎，还不快来拜爹娘！”
随着他们的声音响起，张呈的身体里忽然传出了另一个声音。
“父亲，阿娘。”
这声音和张呈的别无二致，但诡异就是，张呈根本没有开口，那声音就像是从张呈的后脑勺上传出来的一样。
张呈惊惧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脑勺。
可下一刻，他的手就像是被火焰灼烧了一般，从后脑勺上迅速弹开，他尖叫道：“这是什么？脸？为什么我的后脑勺上有一张脸？”
只见张呈的头发飘起。
他的后脑勺上，一张和张呈一模一样的脸，正贴在张呈的头皮上慢慢蠕动，想要从脑后移动到正面来。
张呈心中忽生预感。
一旦这脸从脑后移到正面，他就将和张令言一样，彻底被邪祟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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