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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求了大男孩的意见,陆仁嘉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个人。
他叫周小栓。
问他话,他就答,不问,他也不吱声,就那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陆仁嘉觉得他可能受到了刺激。
才十四五的年纪,看到自己父亲、村人在一息之间,全都被打死在自己面前。
就算是陆仁嘉自己,也不敢保证不会崩溃。
陆仁嘉将众人召集在一起,讨论是在此处躲藏一段时间,还是继续出发。
情绪低落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说出一个答案。
就怕这个答案,会将大家拖向深渊。
坐在一边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周小栓,这时说话了。
他说:“你们要走,就快点,不然就走不了了。
如果被鬼子发现,可能像我爹他们一样被打死,漂亮女人可能被抓走。
我们村还有好些人,据说是被拉去马鞍山挖矿去了。”
所有人齐齐将目光聚到周小栓身上。
他站起来,目光机械的看向众人,说:“你们快决定吧,我要走了,我要去报仇。”
吕德胜离他最近,一把拉住已经转身要走的周小栓,说:“你这孩子,你一个人咋报仇?”
周小栓木木的说:“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吕德胜叹口气,看向陆仁嘉。
陆仁嘉走过来,对周小栓说:“要报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现在势单力薄。
要武器没武器,要战力没战力,你拿什么报仇?
你真想报仇,就想办法让自己强大起来,而不是以卵击石。”
周小栓似乎听进去了,他抱头蹲在地上,哭着说:“我该怎么办?我爹不能白死,我娘,我娘……
她在村里没跑出来,就被鬼子抓走了啊,现在生死不明。
啊--老天爷啊,我该怎么办?”
久久不语的陆长庚,此时走了过来。
他说:“老大,要不我们在这儿找一处地方,停留几天,你、你帮这小伙子找找娘?”
“爹?”陆仁嘉吃惊,陆长庚从不做这么荒唐的决定,今天这是怎么了?
“仁嘉,你听我说。”陆长庚拍了拍陆仁嘉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
“你和清风既然把他领回来,让他加入我们,他的事,我们就不能不管。
他要是独身一人,我们就是多一个人吃饭的事。
而现在,又牵扯出了他娘。
你让他自己去找娘,那救他回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不让他找,那他娘将是他一生的牵绊,或许,有一天还会怨上咱们。
你仔细想想。
况且,看形势,这里鬼子横行,我们贸然出去,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说完,他背着手走开,来到一棵大树下,伸手拍在树干上,心底全是无奈。
生逢乱世,就像掉进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任你挣扎、呐喊,皆是无用。
那么,只有一条路,绝地反击。
也许,他们这些人,都到不了目的地。
不如,一路走一路打,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就是命运。
他猛地回头,坚定的对陆仁嘉等人说:“生逢乱世,如入枯井,不如绝地反击!”
不如绝地反击!
像一道光,直射进在深渊挣扎绝望的众人心底。
陆仁嘉念着这句话,抬头望向李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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