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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可赶忙松手，把果盘往后一抽，给柳絮倒了杯热水，问了句：
“加不加红糖？”
柳絮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但凡许可穿个白大褂，她都不至于如此难为情。
但柳絮也确实领教了许可的医学天赋，他并没有给自己号脉，只是揉捏了几下手掌，便知道了自己正来着例假，单凭这一点，就增加了他所谓经络之说的可信度。
虽然柳絮是专业法医，但是接触的更多是西医，对中医只是了解一些皮毛，脉象穴位虽然不懂，但起码也是听说过的，至于许可所说的通过经络判定身体状况，对柳絮而言，就是科幻片。
“你这都跟谁学的？”
柳絮说着端起热水捧在手里，努力掩饰内心的难为情。
“多喝热水吗不是，地球人都知道啊。”
许可一本正经道。
“我是说通过经络去判定身体状态。”
柳絮纠正道。
“学校图书馆啊，医学院的好处就是这，图书馆里古今中外的医学相关书籍都有，虽然基本都是重制版，但是内容是一样的。”
许可说的也算是实话，不过中医相关的资料他倒是真没怎么看，就盯着关于脑水肿的西医临床病例了。
“我看过你的资料，各项成绩也都算得上优异，怎么就给你弄到太平间去了呢？”
柳絮好奇的问道。
许可就把副院长儿子莫长风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柳絮听后，不禁有些惋惜。
眼前这个男孩子，比自己小不了几岁，但是人生却是这么多坎坷。
幼年丧父，固执的抱起医学这个难啃的硬骨头硬嗑，成绩优异也有天分，却还要遭受体制内的各种不公平。
许可哪能看不出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的心思，毕竟抛开外表，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个阅人无数的老油子，显然这单纯的姑娘心里深处已经同情心泛滥了，眼前的机会必须把握住！
“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许可试探的问道。
柳絮正在暗暗思量自己之前的同学或者老师有没有在龙城医学院附属医院工作的，看看能不能帮到眼前这个苦命的实习生，捋了一圈愣是一个人都没想出来，听许可这么一问，有些愧疚的说道：
“说吧，如果能帮到，我肯定不会推脱。”
“能不能带我进医院资料室，我想查我爸当年的资料。”
许可小声说道，生怕在厨房做饭的许妈妈听到。
“这倒不难办，但是得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不然我就是利用职权谋私了。”
柳絮有些犯难的回答道。
只要有正当事由，开具好相关证明，警察可以去任何单位查询任何资料，关键许可这个诉求，太个人化了……
“如果我爸的手术也是韩江滔和王兰芝经手……这个理由充分吗？”
许可继续小声追问。
柳絮一惊，声音都有些变了：
“你确定？”
“这我不确定，我没看呢，我咋知道啊。”
许可往后一仰，双手抱胸，撇着嘴看着柳絮的反应。
柳絮紧锁眉头，轻咬着嘴唇，这次轮到她头脑风暴了。
柳絮也是学医出身，自然知道脑水肿这个病症的病机复杂性，许可对此产生怀疑也情有可原，不过单凭一个怀疑就动用警方的权力去查资料，有些欠妥。
但是如果八年前的一次死亡事件真的跟这次案件有联系，如果不查下去，可能会错失很多线索。
“单凭一个重度脑水肿，可能不行。”
柳絮终究是理智的，毕竟从现有证据线索看来，许可的父亲跟韩江滔王兰芝等人没有半毛钱关系，没法引导并案方向。
“那……查询韩江滔和王兰芝经手的全部手术呢，就只查救治无效死亡的就行。”
说到这里，许可再度压低了声音：
“如果没有我爸，那就是我想多了，如果有……”
许可没再说下去，因为如果有，父亲就肯定不是正常死亡。
这一刻，柳絮对许可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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